找了一件衣服披上。
阿姨,我知道我不配和天铭在一起,这点我早就知道。
其实那天在学校军训时,我并没有中暑,我是故意让自己摔下去的,因为那
天我是真的想自杀的。
她抽泣着,双手不停的擦着眼泪。
我的父母都是战地记者,他们在一场阿富汗战争的避难所里相遇,相爱。
母亲怀了我之后便回到法国,只留下父亲继续他们的信仰和梦想。
所以我小的时候只跟父亲见过几次面。
基本由我母亲一人养大。
母亲教给我很多,她保护着我教导着我,但可能是我从小没有父亲的原因,
我的胆子一直很小,做事也很害羞。
总是与周围的男孩子格格不入。
随着我的长大,母亲的身体越来越糟,她得了癌症。
直到我八岁那年母亲终于走了。
我被政府寄养在福利院。
十岁那年父亲回到法国把我接走。
那时我才知道,父亲被一群恐怖份子抓走当做人质,足足被囚禁了两年,最
终被美国士兵救了出来,但在那两年里他包受折磨。
他说母亲病重的时候他就想回来的,但没来得及就被抓走了,他很后悔没有
陪在我们身边。
之后我便和父亲生活,那时候父亲几乎每天只能靠强效安眠药才能入睡。
渐渐的他开始酗酒,每天喝的酩酊大醉,这样他就能摆脱记忆中的痛苦。
就在一天他喝多了以后,他强奸了我。
当时我很害怕,很无助,我甚至不敢叫喊,只能忍着泪水默默承受,父亲的
冲击。
事后,他跪在地上向我忏悔,还发誓戒掉酒精。
一开始他也确实做到了,但后来他又开始喝酒,甚至染上了毒瘾。
那时他会经常给我吃一种药,他告诉我那是维生素片。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雌性荷尔蒙。
自从吃上药,我发现我的阴茎已经停止发育,乳房确是渐渐的长大。
感觉到我的生理变化,父亲又开始在喝完酒后强奸我。
每一次他都求我原谅,说只因为我和去世的母亲长得太像了。
直到我十五岁那年我知道一切都晚了,我已经没法再做男孩子了。
因为父亲用安眠药把我迷晕,偷偷带我到地下诊所,割掉了我的阴囊和睾丸。
其实那时我已经不想活了,我在这个世上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没有人
在乎我是男是女。
每天都承受着父亲的残暴施虐,让我甚至不敢回家。
后来我的老师发现了我的身体变化,并告诉了警察。
警察把父亲抓走,我只能跟着老师生活。
老师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如果说母亲教我如何做个男孩子,那么老师则教会
我如何做一个女孩子。
从那时起我蓄起了长发,并且继续服用雌性激素。
我的身材,性格,越来越像女性。
在我的心里我就是一个女人,一个身体上有着先天缺陷的女人。
之后随着我的长大,老师帮我申请到了交换生的名额,她希望我能忘掉过去
的阴霾,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不论你怎么看我,我只想说我或许是你眼中的怪物,但是我的身子不脏,我
的心也不脏,我从没有想过欺骗天铭,也不想欺骗你们。
这段时间我能够感受到你们对我的爱护,真心地谢谢你们,我也发自内心的
爱上了你们,爱上了这个家。
所以不论阿姨你会怎样选择,我都会带着感恩的心接受所有。
听完方诺一的讲述,我其实很是可怜她,毕竟从一开始她就是受虐者是受害
者。
但我除了可怜还能怎样呢?有哪个女人会看着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人妖做妻子
呢?就像非洲的难民谁看了都会可怜,但谁又会让儿子娶一个非洲难民回家呢?
我深吸一口气,虽然觉得我刚才骂她的话确实很过分,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难
道这件事上我就不是受害者了吗?我打开门,看着依旧赤裸的方诺一跪在我面前。
我耐着性子说道:诺一,阿姨知道阿姨刚才的话确实说的有些过分,但阿姨
求求你,求你离开我的儿子好吗?我不是个性别歧视者,但我想我的儿子能娶一
个健健康康的女人做妻子。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诺一擦着眼泪,泪眼婆娑的她,看上去真的可怜无辜
的像是受了伤的小猫。
最终她点了点头。
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穿上她的衣服,离开了我的家。
自从那天我就再也没见过诺一,同时我也告诉天铭以后不能和她来往。
儿子这段时间被我弄得意志消沉。
很少回家,甚至也不来医院找我了。
我很担心,我怕儿子再次和诺一在一起。
也很愧疚,明明把他推给别人的人是我,结果~打他那个人也是我。
每每想起这件事,我都会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右手,就是这只手扇在儿子的
脸上的。
我知道我必须做点什么了。
天气入秋,清冷的空气,干燥中带着一丝清香,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
往,只是都多了一些行色匆匆。
我一身驼色风衣,牛仔裤配长筒靴。
显得整个人高挑纤细。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特意约了儿子见面。
我驱车来到大学门前,发现儿子已经等在路边。
他穿着去年我买给他的牛仔夹克,低着头用脚尖巴拉这掉落地上的枫叶。
天铭!我喊了一声,向他招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