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莺想想,便起身出门,由侍女带着前去浴池。
沐浴的地方乃是一座三层高的塔楼,由下至上依次变小,推入门中第一层,一股氤氲的水雾便直冲而来。
只见一层一入门,便是三座浴池,周遭有不少绘绣着山水,侍女的屏风,皆是侧面放置打开,露出里面的空间,背部靠墙,每间以屏风隔开,内有放置着衣物的玉台,侍女服整齐的迭放着,上面摆着那完全纯白,只露出眼睛的面具,一只只凋刻成鹿头的大理石淋浴器,整齐划一的白色浴巾,现下却空无一人。
浴池中则有几十名侍女,她们此刻一丝不挂,形态各异,散布于三座浴池中,左侧为深池,能刚好将一人半完全淹没,与其说是浴池,叫泳池也蛮合适,其中有不少女子深入浅出,游龙破水,也有人仰面漂浮,十分安详,似乎还在几名侍女还在举办竞速赛,在其中反复冲刺,水浪四溅。
右池则为中等深度,设有一级台阶,坐在其上便可将水没至颈部,看起来是个泡温泉的陈设,亦有不少女子没入其中,顶着头巾,露出欣慰的神情。
中池水最浅,人却最多,也最为不同,中池的水很浅,一人膝盖手腕皆成直角,仰起头弯腰趴在池中,刚好没过口鼻,露出拱起的背部,像是水中小岛。
有人双手抱头,坐在其中,也有不少人在其中戏水玩耍,或聚成一团闲话家常,乃至还有人坐着看书,那书的材质特异,水过不沾。
中池连接着楼上,最中心乃是一座盘旋的楼梯,直通二楼,不过很奇特的是,那楼梯最末一级悬在空中,明显少了一级,导致要上的话得大跨一步,要下则得猛然坠入水中。
「你们这楼梯怎么设计的,这不是明显少了一级吗?」
柳青莺皱眉。
「自有玄妙,柳女侠待会就能见到。」
柳青莺见这些沐浴的侍女以真面目示人,便扫视一圈,发现一些识得之人,皆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女杰,多少有一面之缘。
柳青莺打量着曾经也算认识的人,不禁叹息,不过很快她的目光突然锁死在了中池的一位女子身上。
「燕霜师妹?你还活着,太好了!」
柳青莺定睛一看,赫然发现一位故人,内心狂喜,顾不得许多,就要抱了上去。
「太好了,燕师妹,呜呜,我还以为你死了。」
柳青莺此番声泪俱下,显得十分哀伤。
「柳…柳师姐?」
燕霜正在中间池中,和几位侍女戏水,见到柳青莺后也一下便愣住了。
两人相拥,紧紧抱了一会才渐渐松开,旋即轮到柳青莺尴尬了,她盯着面前燕霜一丝不挂的身体,想起那少年来,又想起面前燕霜穿着衣物的模样,再想起自己身旁的几位侍女,心中的火药桶一下就被点燃了。
「那小鬼头对你做了什么?」
柳青莺神色极为难看,盯得燕霜直发毛。
听到小鬼头这三个字,周围一整屋的女子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摆出蓄势待发的备战动作,死死凝视着柳青莺。
燕霜相比其他的女子,反应稍微迟钝了一下,但是也摆好架势,将柳青莺瞪了回去,眼中充满愤恨,彷若与柳青莺形同陌路。
气氛僵持着,只剩滴答滴答的水落声,空气中弥漫着杀气。
一声咳嗽划破了寂静,「咳咳,放轻松放轻松,柳女侠是我的贵客,不得无礼。」
一位粉凋玉琢的少年从螺旋楼梯上踱步而下,随着他的话语,女子们纷纷恢复如常,继续洗浴,游泳,泡澡,全然无事发生。
「你们呀,神经不要那么紧绷,柳女侠就是说说罢了,怎么那么较真。」
少年笑着,缓缓走向中场浴池,他边走,数名侍女便紧跟着靠近了楼梯,包括燕霜。
少年正要走下,见到燕霜靠近,朝她摆了摆手,她表情十分失落,呆在原地没动,很快就被几名侍女挤开了。
少年一脚踏在最后一级,另一脚做出凌空踏的动作,这明显少了一级的台阶看起来就要让他摔个仰面朝天。
柳青莺看着少年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且看你小子摔成落汤鸡。
不过意向中的情况并没有发生,那些聚过来的侍女以很快的速度结成了一个小团,赫然一看,其中有两人横向趴跪在水中,一人靠近最后一级楼梯,口鼻没入水中,只剩眼睛在水面,又露出拱起的背部
,像是水中小岛,另一个则靠近前一人,形态都差不太多,只是她已经完全被水淹没,模拟台阶。
两侧则各站有三名侍女,楼梯处由前到后依次呈现鞠躬姿态,角度随人降低,头部拼在一起形成四五度角斜线,模拟护栏。
只见那少年一脚踏在空中之时,侍女们便已集结完毕,少年的脚丫落在侍女的背上,小手则按着侍女的头,如同正常下楼梯一般。
柳青莺见状,没成想这些女子竟然如此作践自己,又想起刚才聚过去的燕霜而被少年拒接的燕霜,显得很惊异。
「燕师妹,当年我们追击那恶贼到了绝地,你被他偷袭打落山间,事后我寻得各路正派人马前去寻你,想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却久寻不见,久而久之,便以为你死了。」
柳青莺说着。
燕霜听着,欲言又止,望向少年。
「霜儿啊,且和柳女侠叙叙旧,不必在意我。」
少年笑着,突然在侍女的背上坐下,其他人竟也快速的调换队形,成了一张拼起的人肉椅子,少年的屁股坐在侍女露出水面的背部,脚则踩在水中侍女的背部,其他侍女都跪下来,这下所有人的口鼻都没入了水中。
「当年被打落深渊,挂在了峭壁的松枝之上,是主人派出采药的婢女偶然撞见,救下了我,带回庄中。」
「而后面见了主人,主人嘱咐我,好生养伤便是,待到我伤愈,便备一匹好马,打点上盘缠,送我离去,我当时太蠢了,竟然质疑主人的好心。」
「起先我只能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主人便亲自给我喂汤药,换伤药,日夜照顾如同废人般的我。」
「后来稍微好些,能在床上坐起了,主人便亲自给我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