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得从自己这边做起啊。
然而多年惯使然,她不知道如何主动向对方示好,涉及到陈子昂的时候,她敏感到神经质的程度。早上去学校,离学校很远她便叫司机停下来,在人少的行人道上走一段,心中仍然烦燥。再往前就到校门口了,看见仁咏慈下车,她叫他的名字,那男孩明显一僵。
韩笑笑心底涌上寒气,这个家夥的心里已经把她彻底抹去了。嘴角上扬,她得打起神用最美的笑容面对老情人。
“早安,你今天来得好早!”她走过去,伊人下车跟她打招呼。这丫头脚步虚浮脸色疲惫,一看便知刚刚结束激烈的体搏斗。韩笑笑私忖,伊已经渐渐展现玫瑰般的女人味道,仁咏慈每天得上她多少次,把清新小茉莉一样的女孩磨砺成这样。
“怎麽,今天没有坐汽车来吗?”听这不耐的口气,有新人忘旧人,他以前好温柔的。
韩笑笑说:“我是坐车来的啊,只不过我叫司机停远一些,自己慢慢走过来的。”她对伊人挤挤眼,“你今天看起来很漂亮呢!”
伊人羞怯地说谢谢,仁咏慈挡在她前面,不叫韩笑笑多看她一眼。韩笑笑心中直哼冷气,至於麽,伊人子里的每一寸都打上他的烙印了,这样的女孩,她也不想收回。“行啦,我知道你宝贝伊人,她现在是你的人,我都说了送给你,不会再跟你抢的!”
“你这个女人反反复复晴不定,天晓得你哪天又抽风反悔了呢?”
“我干嘛要反悔,我又不是同恋,没必要抱著伊人不放。”她凑到男孩身前,俯在他耳畔轻语道:“你是不是最近纵欲过度啊?看把伊人累得,脸又瘦,黑眼圈又大,太过分了吧?”
仁咏慈气急败坏道:“关你什麽事!”
“伊人好歹当过我的女仆,你这麽欺负她,我看不过去,不能说几句吗?”
“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你抓不住仁念慈,又想来找我的麻烦吗?”
听到仁念慈这个名字,韩笑笑立刻来了火气,冷声道:“你们姓仁的一家都不是好东西,你弟弟就很坏了,你比他还要更坏一截!”
“仁念慈得罪你,干嘛骂到我头上,莫名其妙!”
韩笑笑甩头走人。
伊人在少爷背後小声地问:“笑笑姐姐怎麽了,心情不好吗?”
男孩气道:“别理她,怪女人一个!追不到男人乱发火的!”
“可是她刚才说的……难道笑笑姐姐在追念慈少爷吗?”
“哼!”
“进去学校吧。”
“哦。”
两个人在後面说什麽韩笑笑全听到了。内心越来越冷,她在这些人眼中,就如同落水狗那般可怜吧。
又过段时间,她在学校看到伊人仁念慈走在一起。那死小子回到学校了,就跟没见过她似的。她放学在教学楼下等他,见他和伊人先後出来,谣言是真的。她对这个比她还要无情的男孩说:“仁念慈,你不喜欢我,那我也不会死追著你不放。天底下男人多得是,我没必要吊在你身上。但是对伊人,你不能再那麽混账,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说罢,转身离去。
她的步态够潇洒吗,她的心都要酸死了,韩笑笑你这个贱女人真的过气了,现在是更年轻的女孩的天下了。伊人那样看起来清纯稚嫩像个处女,才能引起男孩的怜惜之心吧。
晚上接到表弟的电话,他准备过来这边读高中。韩笑笑嗯了一声,问道:“在你眼里,我是什麽样的人?”
“你想问什麽,我不明白。”
“你用男人的眼光看我,你觉得我是什麽样的女人。”
“你像是很熟的苹果。”
“熟透快烂掉了是吧。”
“这是你说的。”
韩翃的嘴巴真毒,他们之间有不伦的关系,但他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之情,他都不愿意浪费口舌哄她几句。韩笑笑的自尊心在短时间之内,被几个前情人踩到泥里。她就是一滩烂泥了,还能更惨一些吗?
她暴力地按下手机,又翻出那个刻在她心头的烂男人的名字,不管有没有接通,对著手机大叫:“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我为什麽变成这样,全是你害的!”
陈子昂侵犯她固然有错,後面的路全是她自己走出来的。再珍惜自己一点,克制些收敛些,像其他闺秀那样装装样子,她们背後也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可是人家总比她名声好。如果她走那条路,还是个抢手货吧。
陈子昂接通时就听到韩笑笑的哭声,他以为她出事了,问她:“你怎麽了?”站起身就要出门。韩笑笑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仍然在哭诉,她的委屈,她的不甘,她那些无理取闹的下三烂借口。
他又回到椅子上静静地听著,她哭得这麽厉害,是需要找个人发泄才能解气吧。她讲了半个小时,他就听了半个小时,有时弯唇笑笑,觉得那是歪理。他不打断她,偶尔嗯两声,那几个借口反反复复,她说得嗓子都干了,一直抽泣,快要背过气了,不过他知道她肺活量很好,还能再哭一个小时。
韩笑笑的耐心没陈子昂好,他还有兴趣听下去,她已累得透不过气了。断路的脑子又接通电流,脑细胞慢慢运转,分析之前积累的画面和声音片段,形成模糊的判断。陈子昂听到她胡说八道了,他一直在听!
“你这个混蛋。”她无力地说。
“我从来没否认过。”
“你有没有爱过我?”
他的笑僵在嘴角,她怎麽突然问这个问题,是认真的,还是戏弄的?她有自尊,他亦不弱她,不然他们不会缠斗了四五年没有摊牌,就是怕那个先认输的人会受到奚落。如果韩笑笑够狠心,拒绝他,那麽他的爱情和自尊全部崩塌,失败可不是他接受的结果。
“我不想跟你玩猜谜游戏了,我现在告诉你,我爱你,你的答案呢?”全世界的男人都背离她了,多这一个少这一个也无所谓了吧?才怪,她说完就开始落泪,大滴大滴,眉眼挤在一起,脸扭曲变形,丑得像鬼。
她在自己的屋子,等著一个男人的回答,他决定著她人生之後的走向。
陈子昂吸了口气,问:“你在哪里?”
“行了,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了。”她认输,再也不必跟他拖下去了。她得好好睡一觉,忘掉一切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