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不留神,妹妹恐怕会形势尽失。」
「谭议员,你所说之处,是我不惜代价必救之所,不知谭议员为何如此固执,
要放着好好的龙脉不截,去要在这里设伏?难道不怕两败俱伤吗?」
「妹妹你棋艺精湛,我如果攻你别的地方,只怕你早已布下了陷阱等着我。
唯有此处,我料准了妹妹必定有所忌惮。我是个女人,当然可以剑走偏锋,险中
求胜。」谭静掩嘴得意洋洋的咯咯笑了起来。
「同样是女人,谭议员就不怕我剑走偏锋险中求胜吗?」妈妈微笑着,纤纤
素手饶有兴致的抚摸着手中的碧玉棋子。
「可不是吗?妹妹这几处的剑走偏锋,已经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啊。」谭静指
着棋局微笑道:「现在,可不就是拼成个不死不休的珍珑棋局了吗?」
「不知道谭议员对这棋局可有解法?」
「妹妹好像对此局成竹在胸啊?」谭静笑吟吟的在棋盘落下一子,「棋局不
一定有解,不拼一拼,怎么知道彼此手中的招式有没有用尽呢?哪怕就算这处气
眼被你堵了,对我来说不过也是几处弃子罢了。我所不能失的,只有势而已。」
「那就随谭议员的愿。」妈妈也不多话,轻轻在棋盘也落下了一子。
两女再次交锋数百手。
「哎呀,败了败了。」谭静仍是笑吟吟的,脸上却已经有了不悦神色。 盘
面上看,她已经被妈妈杀得惨不忍睹。「妹妹就不肯让让姐姐吗?」
「不是我不肯让,而是议员步步杀招,我不得不以攻为守。」妈妈的星眸紧
紧盯着谭议员的眼睛,「不知,谭议员有何高见呢?」
谭议员指着棋盘一隅,「妹妹,不如留我这口气如何?」
妈妈柳眉一挑,反问道,「就算我愿意留,谭议员愿意接受吗?」
谭静双手一推面前棋盘,将棋局拂乱,「妹妹果然是冰雪聪明,棋局如战场,
执棋如将军,将军所担心的,不是一局一子的得失,而是势。失了势,只怕逢人
便可以踩一脚了。」
妈妈肃然挺直了身体,右手抚了抚着脸颊的一缕青丝,说道,「是黑是白,
全在一念之间,破局的子在谭议员的手中,就看谭议员如何来用了。于你于我来
说,所不能失的,都在一个势字。」
「告辞。」妈妈长身而起,轻轻整理了一下素色长袍,向后堂走去。
就在两女手谈之际,父亲和许强也正在前庭品茶,庭中的电视机正放着当下
热门的一部连续剧,剧中,反贪局长被呼啸的货车撞倒在地。
「哎呀呀,这个局长,肯定是知道得太多了,却不收手。官场斗争,有时候
很高深,有时候却很直白啊。其实小老百姓小官哪有时间费那么多心机,直接肉
体上消灭也许是最简单的方式。」许强不咸不淡的砸吧着嘴品着热茶。
「幸好没对这个局长的孩子下手啊,去年的事许局长知道吧。真不知道为什
么,对孩子也下得去手。」父亲吹了吹杯中的浮沫。
「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如果父母太冷静,就要让他们不冷静。当然了,这
是我揣测的。哈哈哈。」许强皮笑肉不笑的喝了口茶,「直接剜心头肉,是想让
父母就范啊。」
「你说,如果父母不就范会怎么样?」
「那就再想办法剜肉咯。」许强的表情很轻松。
「不怕对方的反击?」
「再往后,都是在局中了,棋子是被后面的人推着走的、凭着本能拼杀罢了,
至于杀不杀得出一条血路,就看布局之人的功力了。」
「那如果许局长在局中,会想要如何破局呢?」
「纳子贡母。」此刻,许强的神色狰狞。
父亲脸色沉静如水,手却将杯子紧紧攥住。「许局长未免太软弱了,如果是
我,就算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也要将对方斩草除根。」
说完,父亲将手中的杯子轻轻放下。
两人笑呵呵的起身向室外走去。
当侍者来收拾桌子时,骇然发现,父亲面前的杯子上,已经布满了裂痕。
「谭静棋路蛮横凶狠,处处是诡谲的杀机,我数次故意让她,她却借势紧逼,
毫无和解之意。此人性格乖张跋扈,和她,只能是不死不休。」
「许强和许厚民,对她来说,无非是可有可无的弃子。她所不能失去的,是
她对江南官场的威压之势。」
在清澈的梦瑶池旁,妈妈像个小女孩一样坐着,将雪白如葱的脚趾浸入清凉
的池水中,轻声与身旁的父亲交谈着。
「我们以为许家是想和解,实际上他们只是借此示威并试探我们的底线。事
到如今,许厚民已是一枚弃子,谭静要保的,是自己的势。至于许强,能保则保。」
「许强和谭静必有后手,否则不会在现在这种情势下还如此强势的向我们示
威。」
在官场中,势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却也是至关重要的东西。一个大
员可以在十几二十年后东山再起,靠的是朝廷中自己人的势。而一个位高权重的
人可以一夜之间失去一切,也正是应了墙倒众人推的颓势。
欲除一人,断其爪牙、夺其威势。
在谭静的身后,聪明的人已经开始利用此机会蠢蠢欲动,借机试探谭静的控
制力,所以谭静必须不择手段的弹压此事,试图谋杀我只是其一,后面肯定有更
多的狠手。
而同样的,我的父亲作为一个与政坛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商人,尽管他不热
衷权力,却也要为了自己的家人保住自己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