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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家族

先进的信息工具,只有极少数的家庭拥有。解放刚刚十来年,所以赵代表一见富家有先后三台她认为不该有的东西,就像盯特务一样的开始了对富万荣的监视。

当事人一无所知。

进入六十年代。母亲贝树文为了一家人能够吃饱,穿暖。她从一个很体面的保管员调到了运输单位。这样,能多挣一些钱。而富万荣专研无线电也只是想用自己的技术养家糊口,批发的原材料是他自己从老家省城买回来的,按照专业书刊指引,第一台安装时效果不理想,声音飒飒作响。富万荣又将所有专刊翻个遍,终于查到了较差的根源。

于是第二部第三部,都被喜欢听收音的买了去。那真是响当当、音脆脆。

而失去孩子之痛,让他常常感到头痛。

家中的那部同样吸引着外人,因为它的功能让人听来舒服。

这时,富雅刚刚5岁。

时光,一转眼,便到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前期。

富家的日子就这样平静的,有期盼的过着,却突然有一天,街道的老女人赵代表带着两个自称是‘工宣队’的人。借由在街道对富万荣进行了一翻盘查;“富万荣,你做的叫什么?能告诉我们吗?”“那两台东西那里去了?为什么它能说外国话?”

富万荣告诉他们;“代表同志,我装的叫晶体管收音机,功能正常,都是中国之音。难道有错?”

“这样吧!你们先到我家,我放一放给你们听。拿去检查也行,总之,我光明正大。自己学的技术是想养活一家老小。””

“那好吧,奉——有关部门指示,凡是戏匣子都要看看。”“看吧!”富万荣说。

他们三人跟进了富家,进行了收音机的全面检查。

——哑口无言。只好问富万荣怎么会外文?富万荣生气的说;“那是拼音,汉语拼音懂吗?”

此时。富万荣就职于电器维修部,一个区办单位。也是文化大革命的萌芽时期。

人生就如戏剧,即有喜来又有忧。灾难过去不停留!就在这次检查的序幕拉开之时,富万荣在一个星期后,失去了人身自由。他们以办学习班为由让富万荣但任此项学习班的班长。

两个月后;

这是一个规模很大的批斗会!前六名都认了罪,服了法。这时富万荣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下篇就是有关他的一些罪名;“富万荣;某年某日,何等罪状。应当何判。”

富万荣有预感,今天要有大事发生。但他高兴,也气愤。高兴的是;自己清清白白,可以在今天大的场合洗清自己。因为有省公检法的人员在此。有理可诉。气愤的是有赵代表这类人,害人不浅。

富万荣沉住气静听法官审诉。然后,是富万荣申辩;

“尊敬的各位法官,即各位同志;今天我很气愤。有人诬告我偷拿国家一类物质小瓷瓶。请问;时间、地点、人证、物证。我要证人出证。”

那个证人只好出面,说出时间、地点、还拿出物证,说是—他看到的。

那个时代的公审大会,都有几千人参加。公审,那就是决定一个人爱党与反党的人生态度与行动的最后裁决。

读书时,富雅作为学生常常参加这样的大会。那样的场面很是令人感到法之威严,与正义之人气的伟大力量。

现在一种冤屈正在向富万荣逼近。一种正义的本能令富万荣愤怒。当证人的发言刚刚结束富万荣便立即拿出自己的退职证。面向检察长;“请看,检察长同志。今天这件事,纯属是有意诬陷。证人所指犯罪时间,我正在机械厂上班。更没有接触到小瓷瓶。我要求法官给与公正裁决。”

富万荣很是激动。台下是议论纷纷。

富万荣继续申诉到;“检察长同志,今天这个宣判;证人的时间、地点,是有意编照。对证人的诬告我表示强烈抗议!并要他接受法律严惩。”

随后又是台下的一片华然。富万荣见书记员要下笔定罪。喝声道。“‘小好;’如果你敢下笔。今天的一切后果由你自负!”

那书记员便将刚要落下为富万荣定冤案的笔停了起来。

今天的大会,公检法是外城派来的,他们认真看过富万荣的退职证之后。一切与罪名与事实不符!真可谓是勃然大怒。

法官说;“诸位,今天我很气愤,今天的大会开得很不成功。一个好端端的同志险些被诬告误判。这对我们的党是一件很不严肃的问题。我带表我们检察院向富万荣同志道歉。并深刻的检讨。我宣布。富万荣无罪。他是个好同志。”

转向富万荣。“富万荣同志,对不起!请你愿凉。是我们误会你了,冤枉你了,我们错了!!”“希望你思想轻松,放下包袱。轻装上阵。然后紧紧的握住了富万荣的双手。特别欢迎你回到革命的队伍中来。”

但那时没有赔偿经济损失一说。在名誉上能够获得新生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然后就听那法官言道。“今天的大会开得比较成功,”“我宣布;立即将伪证人批捕。捉拿归案。大会散会!”

就此,富万荣虽然重新获得了自由,也唤回了清白,但这个赵代表却给富家带来了—无法形容的历史性的灾难。

虽然富万荣的一场冤案就此结束,但也由此受到了严重的精神打击。富雅的父亲一气之下,精神彻底崩溃。

曾经为党勤奋工作,努力奉献的富万荣,经不起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景象全是法官、检察长、公诉人、伪证人。还有群众的身影!

尽管富万荣用法律还自己一个清白,但在回到家中之后,它把所有的东西扎个稀巴烂。从此不再欢笑。双眼发直。日见消瘦。失去了养家湖口的基本能力。

‘人生费解呀!’

那天,根本不是揪斗会,而是公审会。在办了两个月学习班后。富万荣就被拉上了这里,前面六个人都被批捕,最后一个就是富万荣的名字。

虽然富万荣的自由与清白得到了。而精神从此却失去正常人的生活乐趣!

没有任何经济收入的富万荣,整日精神恍惚。愤然怒骂。贝树文的生活开始暗无天日,她既要遭受富万荣的打骂,又要承担起生活的全部重担。

那时小富雅还不懂事。像个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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