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眼前的人儿累了。
「不………让我再抱一会,亲爱的。」
脸颊埋在老板娘那丰盈的酥胸之间,在这数年间已经无数次的亲吻,触碰过
的美好乳峰,即便此刻,也在为她带来不算太多的治愈。
就像是总算将身上全部的重担都放下了一般,这对并不被世俗,更加不被纳
粹所认可的情侣,持续着不可能过于长久的温存。
「嗯,你想抱多久都可以。」
黎塞留伸出手,略微湿润的指尖钻过眼前人那柔顺的发,俾斯麦的呼吸不觉
地急促了几分,漏出享受的低吟声。
就像抚摸猫的感觉,她想着。
自1940年那如火的六月,德意志人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入早在多日前就不再
设防的巴黎,随即在散漫的军纪下肆意戏弄与猥亵居民,她甚至已做好了失身给
某个素未谋面的士兵的准备,只希望能至少将这家自第二帝国时代便开设,已传
承四代的老店开设下去。
她很幸运,宵禁结束的那天晚上,当她心惊胆战地重新挂起营业的标牌,意
识到酒吧里的几位女侍再也没有出现时,第一个走进酒吧的,并不是带着武器,
如同度假般随意从吧台上拿起食物,再以品评的眼光将女人从头扫视到脚的士兵,
而是她。
冷静,严厉的眼光看向黎塞留,只是,不可思议的,黎塞留并没有觉得如何
畏怖,纵然坚如钢铁,其雕刻成的鲜花仍旧足以夺人眼球。
片刻后,那个女性扬起嘴角,坐在了吧台前。
「一杯白兰地,加双份冰与一片柠檬。」她轻笑,看着黎塞留急忙答应,有
些慌乱地从柜台下翻出事先藏好的酒与柠檬,又补上了一句。「敬您的青春与魅
力。」
她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些,酒水准备好,又有些年轻德国士兵走进酒吧,不时
向她投来毫不掩饰的渴望视线,只是,尽管倚靠着吧台,身姿仍旧笔挺的高挑丽
人仅仅用眼神便阻止了所有想要小偷小摸的动作,他们规规矩矩地拿出纸钞,购
买酒水和点心。
「你的德语很好,小姐。」
一杯白兰地不算太久便消失了,黎塞留为她倒上新的白兰地,自然也加上新
的柠檬与冰块,昏黄的灯光里她的眼神看起来柔软了些,也暖了些,不像起初凌
厉如刀。
「我的祖父………是从洛林——抱歉,洛特宁根③——逃到巴黎避难,为了
躲避战争。」她补上一句,「您知道的,那个时候有许多这样的人。」
「我理解。」她笑,「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很喜欢你的头发。」
就像是被那个清冽的音色攥住般,她感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半拍,终究,矜
持的她还是未曾说出自己也很喜欢她的眼睛这样不知羞耻的话来,只是老老实实
地报上自己的名字。
四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帝国在巴黎建立了行政机构,大多数人都调遣回到了
本土,多数消失在了东线的雪原之上,只是她却一直留了下来。
作为NSDAP最为早期的成员之一,俾斯麦小姐的父亲曾经伴随着元首,参与
过那场如同暴风般的啤酒馆暴动;暴动失败后,元首被释放的那个冬日,尚未成
年的她就站在监狱门口,追随者们的最前排,发出尚且稚嫩的欢呼。
元首记住了她与家人的忠诚,那之后,她很轻松地从军校以优异成绩毕业,
加入了国防军,一路升迁得无比顺利,成为了巴黎占领军的高级军官。即便一直
以来,法西斯党都倡导着「雅利安的男女平等④」,然而,能够在古板的国防军
中以女流之身抵达如此高位,恐怕绝不是通过口号能够做到的。
她亦亲眼见过眼前的丽人那雷厉风行的姿态,与监督死刑的军官们坐在一排
的她,冷淡地扫视着被死死捆住,等待被枪决的游击队员下令开枪的神色,就如
同在酒馆里向她要一杯白兰地。
那天她试着装成无事发生,可俾斯麦还是看出了她的失态,只是幽幽叹息,
然后拥她在怀。
纵然对方乃是高高在上的侵略者,可这数年来,若不是她……
内心涌满千般愁绪,她只能低下头,亲吻眼前人的发丝,沉浸在短暂的绮恋
中。国恨与私情掺杂,又裹挟上几分禁忌,凭她浮萍之身,又要如何圈揽?
只是纵然这短暂的绮想也无法持续,怀中的丽人突然轻轻推开了她,几乎是
同时,门外皮靴钝重地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如同战鼓隆隆,俾斯麦几乎在一瞬
间便整理好自己的军服与纽扣,微微侧过脸颊,修长的指尖有节奏的敲打吧台,
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便在这同时,房门被推开,纵然是温暖的晚春时节,两位
女性却都感到某种寒冷掠过自己的面颊。
「胜利万岁!」
作出标准的纳粹礼,银发的女性在见到俾斯麦的一瞬间,绷紧了完美而挺拔
的娇躯立正,眼神从两人的身体上寸寸剜过,仿佛想要找出某种不协调感般。
「胜利万岁。」
俾斯麦平静地回礼,女性这才放下了那戴着黑色臂章的纤细手臂,坐在了吧
台的另一侧,只是那其上有着两道闪电的臂章仍旧仿佛令整个酒吧的温度都下降
了几分。
「一杯Lqueur加冰。」
那涌动着危险神色的瞳眸审视地扫过黎塞留的整个躯体,就像是想从那凹凸
有致的娇躯中榨出些什么东西;她看着黎塞留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瓶带着淡
淡金色的液体倒进杯中,忽然,甚至连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