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露出了一温微笑。女仆的小皮鞋发泄似的踩在猎人无力的身体上。「那个眼神
是什么意思?我又没说过自己是混血。」
四
阿尔弗雷娜的意识再次清醒时,她发觉自己躺在一场床铺上,身下的被褥竟
然比她落脚的旅店里还要柔软不少,那的床只是一张铺着麻布的木板罢了。她忍
着药物留下的头痛打量了一下所处的环境,四周是清一色的白石灰墙壁,让房间
显得十分整洁,远侧的窗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色盆栽,看样子都被栽培打理
得很好,淡奶色的窗帘在两边被打着结的缎带规矩地扎成束。头上便是铁铸的书
架与灯座,一堆方正的精装书躺在上面。
整个房间都散发着一股好闻的味道,阿尔弗雷娜也说不出为什么,总而言她
现在待的地方怎么看都是一间少女的闺房。她将眼睛闭上,默数三下,再次睁开,
眼前并没有变成阴暗的地牢。怪了,女猎人心想,如果不是在做梦,那另一种可
能就是自己已经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可就糟心了,姐姐说过人死后都是要去天
堂或地狱的,仔细想想自己生前也能勉强算个好人,教堂小时候也没少去,应该
不会被丢下地狱受苦吧。
「您总算醒了,要是再睡下去的话我可要无聊死啦。」
轻柔的嗓音将她从臆想中唤醒,映入眼帘是一张少女的脸颊,阿尔弗雷娜被
吓了一跳,身子猛坐起,她才发觉自己的右手被一条结实的铁锁拴在床头。
「啊,抱歉那个铁链的事,我家管家担心您会有些过分的举动。」女孩笑着
踱到床前,阿尔弗雷娜得以看到她的全貌,她一瞬间明白了那个半疯的说书人为
什么将她寻找的东西称为令人发狂的金子,那女孩一头的金发顺滑明艳散发着迷
人的光泽,鬓角点缀着桂冠似的饰物,尼伯龙根传说中那贪婪的矮人一定也是看
到了这般美丽的东西才失了心智。少女身上穿着一件浅奶色的宽松睡衣,踩了一
双毛绒绒的拖鞋,慵懒而不失端庄,反倒有了一种不加雕饰的天然美感。阿尔弗
雷娜发觉自己不禁有些看得忘神了,连忙扭头避开了少女的视线。
「噢,忘了自我介绍了。」女孩调皮地拉起衣角行了一个提裙礼,尽管她穿
的是睡衣。「光辉家族的胜利向您问好,也就是您要找的维多利亚伯爵~」
阿尔弗雷娜如遭晴天霹雳,她之前并没有排除这位血族伯爵是女性的可能,
但在她脑海里的想象始终是一位梳着奇怪发型,面色苍白的妇人,就像城堡里那
些陈年壁画一样,她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位比自己还年轻几分的美貌少女会是这
次的目标。
「怎么,跟想象中差距有点大?」胜利似乎看着表情就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不过一觉醒来眼前就是漂亮的女孩子怎么想都是福分吧~,倒是刺客小姐连名
字也不说才是很失礼的吧。」
「阿……叫我提尔比茨好了。」阿尔弗雷娜迟疑了一下,这种落在敌人手中
的情况下不说全名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俾斯麦这个词一说出也就暴露了自己的出
身,权衡下还是选择了母亲的姓氏。猛然间她发觉了一件怪异的事,眼前这位少
女一直用德语跟自己交流。「您……知道我的出身?」
「提尔比茨小姐说话带着卷舌音呢,您肯定不是不列颠人吧。加上一看到那
双漂亮的钴蓝色眼睛我就已经猜到了~」胜利在床边坐下,边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边说,「我可不止会两种语言哦~对啦,来,喝茶喝茶,虽然有些凉应该也不会
难喝的,谢菲也是的,我明明告诉过要打也要等着客人喝过茶之后嘛。」
接过胜利递来的茶杯,阿尔弗雷娜犯了嘀咕,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犹豫一
番后也只得一饮而下,「挺好喝的。」并非单纯的奉承,茶水确实味道醇厚,其
中还有一股尿香,在她喝过的茶中也算得上是佳品。
「是吧,虽然谢菲脾气有时候怪了点,可泡茶的手艺算是一流的。来,饼干~」
阿尔弗雷娜心说你们不列颠人是不是有断头饭的习惯,送人上路之前先给来顿好
的,可别人家起码给点肉,你这光拉着人喝茶吃点心算什么。无奈之下只能陪着
少女开茶会。
「看来害虫小姐还挺开心的嘛。」背后传来的阴冷嗓音吓了阿尔弗雷娜一跳,
谢菲已经换了一身新女仆装,想必肩上的伤也已经包扎完毕,毕竟圣银对人类的
作用甚小。「小姐,茶是给您的,款待害虫用刷锅水就够了,您这样我会很困扰
的。」她走到胜利身边耳语了几句,随后又转到了床后。
「对啊,提尔比茨小姐,你现在是我的囚犯,没错吧?」阿尔弗雷娜不情愿
地嗯了一声,尽管觉得很丢人但这是事实。「那一会可要让您不太舒服啦,毕竟
犯人还是要审讯一下的对吧?」胜利说话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可阿尔弗雷
娜听得心里发毛。
五
「所以说我认为你们的豆子汤还不错,但不知道是不是旅店老板抠门的原因
里面豆子太少了。」阿尔弗雷娜一开始听到审讯这个词的时候,想到的是以前姐
姐给自己讲过的魔女审判之类的故事,不由得从心底打了个颤,虽然面前的少女
看似天真无暇,但毕竟也是一位血族伯爵,恐怕自己在她的手里也不会好过。然
而对方摆好端正的坐姿后,劈头而来的却是「您今天的早饭吃了什么?」这样莫
名其妙的问题。阿尔也只能见招拆招,陪着胜利开心地聊着「甜尿酪好吃还是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