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么?」老人咧开了没有几颗牙的嘴,发出了
嘲弄的笑声。
礼貌对待陌生人,无论是国王还是要饭的。俾斯麦语录第54条。阿尔弗雷
娜耐下性子,又补充道「我不要找什么金子,我想向您打听个人,您知道维多利
亚伯爵这个名字么?」
「你果然是想要金子!」老人的笑声更刺耳了,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小小的
麻布。「东西不能白拿,年轻人,你能为金子付出多少?」
阿尔弗雷娜被这个老人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弄昏了头,也许是个疯子,她心
想,但手里那张东西说不定有用。「十个银币。」她提出了一个自认为阔绰的要
价。
「太少了,我这东西至少值二十个。」老妇人紧攥着破布不放,好像那玩意
真是什么宝物。
「十五个,我只能出起这么多。老人家。」阿尔弗雷娜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
发了疯,或许那东西只是一块脏抹布,竟要花上自己一周的饭钱。
「十六个,看在上帝的份上,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婆子吧。」
阿尔弗雷娜咬了咬牙。也许自己真是疯了,但是想想那高的令人咂舌的赏金,
硬是掏出了十六个银币。「东西我要了。」
「上帝保佑你,慷慨的孩子。」老人的嘴角微微上扬,接过银币。「不过要
小心,金子令人炫目的光彩总是令人发狂,但愿我还能看到你活着回来。」她瞎
掉的眼睛睁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透过其中仿佛可以看到暗红色的瞳孔绽着光芒。
二
「恕我直言,所以您是在下城区酒馆里的一个疯老婆子那花了16个银币买
了这块抹布,然后按图索骥找到了这个鬼地方,并且坚信这住着什么维多利亚伯
爵?」亚麻色头发的女管家笑了笑,撩了下遮住单眼的发温。「那您可能要有些
失望,这地方的主人5年前就过世了,如你所见现在只有在下一介女仆在打理这
荒废的地皮。如果要找烦人的野猫和蝙蝠这倒是有一大堆。」
「可是在这偏僻地方,只靠自己一个人能管理如此大的庄园,实在令人难以
相信吧。」阿尔弗雷娜似乎并不相信面前这名穿着女仆装的女子的解释。「而且
照你所说,东家离世,莫非连能继承家业的子嗣也没有么?
「您是在质疑我并非这片土地的合法持有者?老爷年轻时根本没结过婚,一
直照顾他到临终的也只有在下一人。如果您还有疑问的话,我可以拿出遗嘱和地
契。」女仆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
「不,并非那个意思,说法完全合情合理,但在我看来对于您这样的孤身女
子,将庄园卖给更有能力经营的人不是更好的选择么。」来访者依旧不依不饶地
追问,毕竟花了一个礼拜的伙食费换来的情报不能就这样浪费掉,况且这么偏僻
的地方有这样规模的庄园,里面还只住着一位女管家,这种事本身就很诡异,如
果叫那些说书人知道了准会编出一个个有关于诅咒的庭院,不散的幽灵以及隐匿
的财宝之类的故事。
「我留在这里自有我的理由,旅行者小姐莫非是那种喜欢打探他人隐私的好
事之徒么?」女管家站起了身,「我想我们之间没有太多好聊的了,能招待的恐
怕只有一杯红茶,还请见谅。等您休息够了还请回到城里去打探您的什么伯爵吧。」
说罢,她走进了厨房准备茶水。
阿尔弗雷娜将头向后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整理下最近的思绪,一个星期
前她在落脚的酒馆用16个银币向老说书人换了一张破旧的地图,然而上面只有
用不知何物的红色颜料勾画出出的杂乱花纹,就在她恼火地想用它给炉火增添些
唇度时,却有了惊人的发现——在火光的照应下,布料变得通透可见,正反面的
图案相互结合勾勒出一幅奇异的图样,与其说是地图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团纠缠着
心脏的杂乱血管,经过两天的解读她终于摸到了些头绪,这确实是一张地图,指
向的是数英里之外的格诺尔森林,这片人迹罕至的荒地素有诅咒之林的恶名,相
传骑士与魔龙在此搏斗并且最终将其击杀,但自己的心脏也被龙爪剜出,所落下
的地方日后便生长出了一片密林。阿尔弗雷娜对于故事的真实性抱有疑问,但如
果她的目标真的是一位隐居的伯爵,那这片荒林的确是极好的入手点。
之后的事情就轻松多了,她没费多大力气就进入了那片不祥之地,尽管看守
警告她没有本地人的带领极容易在林中迷失方向,但手中的地图确实帮助我们的
女猎人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血管与血管相交的地方代表岔路,而在多条小径
交汇的「心脏」坐落着一方华美的庄园。
线索到此就断了弦,女管家的说辞虽然诡异但也不能武断地认为是谎言,对
方的态度也让她不便再追问什么。可是再去哪里能找到这位神秘的维多利亚伯爵
呢?她不禁有点心疼那16个银币了,毕竟没拿到那笔赏金的话自己的盘缠几乎
也快见了底。
「久等了,您的茶。」
管家的声音打断了阿尔弗雷娜的思绪,「多谢款待。」她伸手接过递来的托
盘。
瓷器碎裂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女猎人的右手如铁钳般死死卡住了来者的小臂,杯盘落地后,从黑色护腕中
探出的袖剑闪着毒蛇吐牙般的银辉。
「不列颠人的待客之道很独特呢,管家小姐。」
三
打一开始见到这座庄园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