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离开。
这家太邪性,连着死人,待久也不安生。
「他没心髒病,他没心髒病…」郝奉化来回念叨这句话,情看起来既悲又有几分痴呆。
欲望的湖海,随便丢进一颗顽石,便能激荡起涟漪,一圈荡着一圈,层层推进,直到消弭…有始及终,複仇的过程充满痛苦,想要敌人痛苦,首先自己就要品嚐痛苦,甚至是忍耐痛苦。
複仇的道路,不会有欢愉,它隻是在最终实现的那一瞬间,给心里的执念一个转瞬即逝的宽慰,不要奢求痛苦会消失。
已经发生的事情,永远无法改变,而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让敌人也体会这种痛苦,痛不欲生的苦楚。
依次点燃三根烟,夹在烟灰缸,白沙的烟雾,嫋嫋入雾,让我的眼眸有刹那的迷离。
怎麽了?一个轻唤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佳慧看到我点烟,麵露疑色,似感到不安。
「没什麽,无聊瞎玩」我淡淡一笑,心里则是五味杂陈。
虚伪,也是我不得不戴上的麵具,不是欺骗,但也难以坦诚。
郝小天、郝龙、郝虎他们的死,不会让我在意半分,但,郝燕的遭遇,泛起同情,不足以动摇仇恨的死结,郝杰的死讯,衡山那边已经有消息了。
不必关注他具体死因,无非是行为的手段而已,诱杀或者扼杀,总之,不会是自杀。
有人按捺不住下杀手,虽然不是我的设计,但多少也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囚局里的人,本就是欲望的囚徒,任何一点诱因,都会引导某一种结果产生,不必杀人,却能杀人。
郝杰死了,郝家大宅也收到消息,不吉利的事情接二连三,一种不祥感,跃然于心。
作为郝杰伤人案的受害方,又是郝杰的亲叔叔,还是分管的副县长,郝江化自然也在被通知的序列,这伤害案随着郝家的死将撤销检控,但还需要尸检。
「郝杰怎麽死了?」得知孩子被郝留香带走,徐琳回山庄一趟,见过白颖聊表宽慰后,同李萱诗一道回家。
「不知道,说是猝死…也许在里麵被人欺负了吧…读过书,心气傲…算了,不管他了」郝江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让她们注意点,老太爷麵前,嘴上要把门」虽然和大哥一下嫌隙,但老太爷还健在,这消息委实不太好。
「她们
又不是初来乍到,心里有数」李萱诗歎声道,「郝燕离家出走,哥仨全死了,俩媳妇带着孩子跑了…听村上说,大嫂子人已经瘫痪,就剩你大哥撑着,你呀,要不过去瞧瞧」「过去?你还嫌家里不够晦气,难道你想我们家也死人不成!」郝江化断然拒绝,「要不这样,出钱找人办俩场法事,顺带把家里也去去味,也许家宅住进来邪祟,总觉得最近走霉运,想办法给它去一去」三人正商量着,李萱诗的手机响起来,一看,郑群云。
眉头微蹙,麵有狐疑,接通的一刻,还是笑声温和:「郑大哥」「妹子,江化在家吧…」「在呢,郑大哥怎麽不直接打给他?」李萱诗扫了眼郝江化,然后将接听模式改为免提。
「这不,我和郝老弟有些争吵…我怕他在气头,不肯接…妹子,这样,你帮我转告他,他在我家落了点东西…很重要的东西…他最好尽快过来,否则后果自负!」没有闲聊掰扯,郑群云已经挂断电话。
李萱诗抬眸:「你丢什麽了?」郝江化摇头,不解:「上次去他家,我根本没带东西」「郑群云这个人无利不起早,这时候打电话来,你最好赶快去」李萱诗盯着郝江化,心里泛起一阵不安。
等郝江化驱车来到郑家,郑群云就坐在那里,如同上次一样,翘着二郎腿。
「来了」漂亮儿媳乖巧地揉捏双肩,郑群云闭目养,「坐吧」郝江化经李萱诗提醒,事情没搞明白,不敢再造次:「郑市长,我落什麽东西…」「郝杰死了,消息收到了吧」「啊…嗯」「怎麽死的?」「说是突发心髒病猝死」「错了,不是猝死,而是他杀」说到这,郑群云慢慢睁眼,「凶手是同监室的一个犯人」「他为什麽要杀郝杰?」郝江化问。
「这个人收到一张卡,卡里有一百万,有人花钱买郝杰的命」「是谁?」「你」「谁?我?!」郝江化惊了,「胡说,我怎麽会花钱买凶,这钱不是我的」「这钱的的确确是你的」郑群云不紧不慢,「给你提个醒,你曾经交给我一张卡,卡里就有一百万」「可这钱…不是要上下打点麽?」郝江化记起来,为了摆平郝小天在学校惹出来的风波,他给郑群云送了一张卡,卡里有他从小金库里挪的一百万。
「是呀,就是拿来打点用的,我已经帮你办了」郑群云声音淡漠,「你放心,这个凶手不知道谁是委托人,有人把卡和委托信丢在他家,他隻是拿钱办事…不过,那张卡上有你的指纹,如果爆出来,那就…」「这跟我有什麽关係,我又没想要郝杰的命」郝江化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不,你想要他的命,就在我家里,你亲口承认的」郑群云不紧不慢地那段录音播放出来。
听着自己的酒后胡言乱语,那歇斯底里地说要郝杰死,要他的命。
郝江化一下子瘫软在地:「郑市长,我这是喝醉了,说的胡话,不能当真…」「哎呀,郝老弟,酒后吐真言,我听得是清清楚楚,所以,这事呀,你老哥我呢…随带手就帮你办了」郑群云眯着眼睛,似笑非笑,「郝杰是猝死,不过尸检后可就难说…这凶手最后要是被抓,会不会交代什麽,我可就不能保证了…」「知不知道,那张银行卡再加上这段录音,叫什麽?叫罪证!是你郝江化买凶杀人的犯罪铁证!」一句话,彻底将郝江化吓得魂飞九天,连忙跪地,磕头认错:「郑市长,郑老哥,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想保命,就把你手上关于白家的把柄,交出来!」郑群云冷声道,「这东西,在你手上就是个祸害,交给我,让韩书记呈送给大老板,你我都能捞到好处,不然的话,你就准备杀人偿命吧!」郝江化几近绝望,他曾经用在白颖身上费心炮制把柄的手段,居然被郑群云用到他的身上。
异曲同工,都是可以营造的结果,可是,他对白颖无非是吓唬以求保命,而现在,郑群云却能轻易要他的命!夫人,对,找夫人,隻有夫人才能帮自己想辙。
自己过不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