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伤的右手抓握,现在她伸出右手,同样抓到我的左腕处。
「我会数三个数,如果你没松开,我就告诉你答案」「准备好,1!2!3!」耳后传来佳慧的惊呼。
而我整个人如脱缰绳索,直接摔落下去。
耳边呼啸,很短的时间,脑海蒙蒙的,甚至来不及多想。
白颖摔在消防气垫上,明明是软软的气垫,在触及的一刹那,重心凹陷,整个人几乎是散架一般。
后背倒不疼,因为一个人充当了肉垫,被压在后面,等于帮她卸了多余的压力。
消防气垫并不是绝对安全,七层楼房接近小二十米的极限高度,大概率会受点伤,而男性的身体强度要胜于女性,在提供一定的庇护后,加上落着精准,白颖的状况看起来还好,若是运气不好,从气垫滚落或者二次反弹,都可能受创。
「没事吧」有消防战士询问,身体有无受伤。
白颖抬举右手,正常,想抬起左手,左手却被人握着,被一只右手握着。
「担架」消防战士将两人分别抬上担架,即便没有明显外伤,强大的冲击力可能对人体造成内伤,必须要送医院进行检查。
悬于一线的生死,再加上高空坠落的冲压造成的胸闷,很快,白颖便陷入昏迷,倒不至于
生命危险。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住院部,内科,普通的双人病房。
之所以没选择单人病房,一是仓促入院,二则是基于护理的考虑。
女儿女婿都住院,搁一起照顾也方便。
从北京飞长沙,又被女儿下药和女婿折腾很久,还要眼瞅天台坠落的戏码,硬拖着疲惫的身体,陪着两人到医院,办理各种手续,又是忙乎一阵,终于忍不住,枕在女儿病床边,浑然入睡。
白颖醒来,自觉身体也有些虚弱,勉强撑起身体。
双膝半屈,眼扫视,没有丈夫的身影。
无措,无处安放的双手,左手和右手,相似,却又相反,截然不同。
空荡荡的心里,满满的心塞。
最^新^地^址:^说不出的悲伤,那是骨血里的凉意,寡情薄义,有情郎,凉薄妻!「我把命赔给你,能不能把爱还给我?」「想不想知道答案?」「我会数三个数,如果你没松开,我就告诉你答案」短暂的瞬间,便跌落了臂膀,在三个数后,在落在气垫前,何其短暂,原以为抓紧,却在顷刻间松开。
不是他没有垂下手臂,而是直接松开他的左臂,而他的右手,却牢牢地握着她的左手,最后的记忆,在跌落后,左手被丈夫的右手握着…原来,不是左京没给机会,已经把两只手都垂下来,还要他怎么做?他已经坚持到掉落的最后一秒,而自己却在跌落的过程中,早早松开了抓紧能获得救赎的伸手。
以为牢靠的感情,就这么散了,不是他没尽力,而是自己,口口声声要抓住机会,却毫无留情的握持,无力得可笑…白颖茫然,无声泪滴从眼角滑落,凉凉的,她的感情真的凉了,眼泪是咸的,咸涩得发苦…发于鼻喉的哽咽,惊搅童佳慧,将她从累倦里又拉扯到现实。
「醒了,有没有不舒服?」再大的火气,被连波折腾,现在也得消停下来,强硬背后往往藏着柔弱,尤其是作为母亲。
白颖摇摇头:「妈,你打我吧」「你也是当妈的人了,我哪里还打得动你」童佳慧的心气此时趋于平和,伸手拂捋女儿的额发,「你好自为之吧」白颖拾起母亲的手,将手掌贴在脸颊,轻轻的摩擦。
温温的,和左京的手一样,都是她想要的,可是,为什么会被自己推开,反而用下药算计。
「跳下来是意外,我只是想用跳楼吓吓你们」她不舍得母亲掌心的温度,丈夫的手已经被放开,母亲的手还来得及握住么?「猜到了」童佳慧道,「以后不要再这么做,风险太大,你把握不住」「我害怕你会告诉爸,说我下药害你们,所以我…」「我知道」童佳慧道,「我不怪你,这也不全是你的责任。
你给我们下药,只是让可能发生的事情,提早发生而已」对于女儿这种愚蠢的急进操作,责怪又有什么用,恼怒被亲女儿算计,但真要细推到她和左京发生关系,无非是在原本的进度上,被人为推了一把,结果直接跨过人伦的界限。
这个感觉,五味杂陈,就像是没有备孕计划的小夫妻,突然怀上了,受惊?懊恼?沮丧?一时难以释怀。
「左京呢?他没事吧」「他去做扫描,可能还等段时间」童佳慧看似平静,心思也是起伏,女儿的身体无碍,却是女婿竭力庇护的结果。
原本想陪着检查,不过被拒绝。
左京不愿她再劳累,而且相比他,白颖的精状态不见得稳定,她就这样被说服。
右臂敷着中药膏,并缠上绑带,没有骨折或脱臼,而是因为拉拽握持造成的肌肉撕裂伤,保守治疗即可。
胸肋骨两节骨折,唔,就是充当肉垫时造成的骨折,根据扫描的结果,骨科建议保守治疗,用固定带定位,缓慢自愈即可,情绪不宜太大波动,以免进一步的胸闷疼痛。
情况在预期内,毕竟是七层楼的冲击力,受点轻松属于正常。
之所以护着白颖,一方面也是考虑到佳慧,毕竟在这种事后,又要加上我和佳慧,以及她们母女的情感生变,时机不对,但凡白颖出点问题,都可以在事后被引申为,我和佳慧为了遮盖丑事而对白颖下手…除非我们能统一口径,势必还要顾忌老白,只能容后再说。
回到病房,看到佳慧和白颖近坐着,两个人的眼袋都有些肿,前者乏累,后者貌似哭过。
佳慧见我,随即起身,刚想开口,整个人却又半弯下来,浅白的脸色露出痛苦的表情。
s;
这痛苦,不是来自脸上,而是肚腹。
此刻,她捂着下腹,疼得几乎直不起腰。
我只能用左手搀扶,白颖也赶忙扶住另一边。
「护士,快叫医生!」来不及多等待,人往护士站扶去。
很快佳慧也入院,办理手续更惊动到院长,堂堂中央副部的财政大员,关系各地财政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