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心不甘情不愿。
画画的甄言画出一个男人,程锦年看到茶汤里的张老爷放了芸娘,怒气冲冲地去找张家家主吵架了。张家家主正心烦着呢,罗叁爷在安定府丧命,他要找到尸体,要想办法给罗家交代,没空搭理儿子。
张老爷来闹,张家家主直接将他关了禁闭。
张老爷气得不得了,留下绝笔信,在房间里悬梁自尽。
他会气成这样,是程锦年用通催化他的情绪,使得他做事不考虑后果。
话说回来,程锦年开门取了甄言拿来的礼物,礼物是一张卷起来的画。画中画着身穿露肩大红裙的陆芳允,其绘画技法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画面用色清新,令人眼前一亮。
“好画!”她由衷地夸赞道,“唯一的缺点是把腰画得太细了。”
“小姐,我也想看画。”梁道卿说。
程锦年将画拿起来让他看了一眼,也不画画了,专心地观察这张风格特的画。
良久,她口渴,提起炉子上温着的茶壶倒了一杯茶。
她想到了张老爷。
自尽的张老爷被发现了吗?
茶汤中映出一个未点灯的房间,房梁下,张老爷僵硬的尸体还挂着。他的眼球满是血丝,像金鱼眼般凸出,嘴张着,舌头伸得老长,下巴的涎水已干涸多时,吊死后失禁的下半身倒是湿着。
还没被发现?
程锦年意外地挑眉。
张家家主这爹也不是个好的,孩子不吃晚饭,天黑了屋里没点灯,竟然也不开门进来看看孩子怎样了。
啧。
她散去杯中倒映,喝了半杯茶暖胃,提起画笔,打算参照《陆芳允画像》画一幅画。
死去的张老爷在第二天被仆人发现了,彼时张家家主正要陪同罗咏梅去程家。仆人慌里慌张地说张老爷上吊,张家家主顿时傻了,匆匆跟罗咏梅告罪,心急如焚地赶到儿子的房间。
他儿子的尸体都僵硬了。
在桌子上,张家家主看到了儿子的绝笔信。
信写得乱七八糟的,还有错别字,大意是张家家主这个爹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没有习武资质,又笨又好色,注定是个纨绔子弟。爹的期望他从来没有完成过,他想混吃等死,爹非要逼他,处处管他,他感到痛苦,索性一死了之。
张家家主揪着绝笔信,看着怎么也救不回来的张老爷,咬牙道:“我儿好端端的怎会自尽?定是那卖艺女子挑拨离间,坏我父子感情!来人,将那女子绑回来!我儿生前她不肯伺候,我要她为我儿陪葬,要她去地府给我儿做暖床丫头!”
信上没说芸娘,张老爷写的每字每句皆是真心话。
然而张家家主如何愿意承认他逼死了张老爷?
他没有错!
他儿子也没有错!
都是芸娘害得他儿子寻短见!
还有他夫人,儿子是她亲生的,她根本没有好好教导儿子!
他儿媳妇也是,明明是用聘礼娶回来的,理应对他儿子千好万好!哪知那女人看不起他儿子,他儿子心里揣着事,那女人不闻不问!
这叁个女人都该死!
张家家主吩咐仆人为张老爷整理遗容,拿着绝笔信,脸色阴沉地去后院。
另一边,罗咏梅走进程家的客厅,见到了程禾和程延之两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