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和姐姐一起看了小黄片,还和她接了吻。
那是他记忆以来真正的初吻,要是有人问和自己的亲姐姐接吻是什么感觉,他只能坦诚——姐姐的唇很软,舌头也是,含在嘴里就舒服得头皮发麻,那个吻他一点都不讨厌。
他甚至意识到,因为是姐姐,他才不讨厌。他熟悉姐姐的味道,和姐姐在一起就算吵闹也安心,姐姐对他来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靠近的存在,独属于他们之间的温度,别人都感受不到。
那一晚他失眠了。
害怕两个人一时突破的禁忌关系,会让姐姐疏远或者讨厌他,他闭着眼睛将所有挽救的方案都考虑过一遍也依然无解,反倒是姐姐安然入睡,好像之前发生的只是一场不痛不痒的小插曲,没有什么特别?
后来他听到她翻了个身。
黑暗中他微微睁眼,看到姐姐靠到了床铺的边缘,从那个角度,可以看见姐姐的脸。
他虚掩的眸子藏匿于书桌阴影里,端详她的表情——
目光沉静地落下来,一张唇淡然抿起。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朝他伸出手,他赶紧阖上眼装睡,怀揣着满心忐忑,等待她碰触自己。
一秒、两秒、叁秒……不知多久过去,他小心地睁开眼,她的手已经垂在了床畔。
姐姐,不是想碰我么?
明明没有光,那只柔荑在他眼里的轮廓却分外清晰,就好像浸沐月色的花苞,无须盛放,姿态依旧娇娆,从指尖到腕骨的曲线,漂亮得仿佛在呼吸。
他被无形蛊惑,慢慢地,向她伸出了手。
靠近,再靠近。
指尖碰触的那一刻,他的心跳骤停。
她的手指有些冰凉,温度从触点透过来,让他忍不住摩挲她的指腹,他怕自己的动作吓到她,所以藏起了一瞬间的贪婪,只是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抚触。
他是怎么了?那只不过是姐姐的手——他又不是没有碰过。
床边的她终于发觉,蓦然睁眼,视线与他交汇。
有一瞬间,像是被抓到作弊,他心里不禁打退堂鼓。
可那是姐姐。
他知道——想不通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姐姐不会讨厌他。
指尖的力度缓缓收拢,像是把她握进了自己的掌心里。
两只手牵到了一起,她没有逃走,他也没有放开。
怦咚,怦咚,能摸到到心跳。
说点什么。
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他。
——他应该要说点什么。
“姐姐。”
鼓足勇气,声音就好像从喉咙口飘了出来,连他自己都想唾弃自己。
这表现该有多糟糕?
好不容易攒起的胆量一下子就四散奔逃,他纠结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姐姐是不是已经睡着的时候,才再一次开口,“我……睡不着。”
靠,江浔,你到底要说什么。
睡不睡得着然后呢?是想让她知道你到底因为那个吻有多兴奋,让她觉得你是个对亲姐姐肖想的变态么?
这次还来不及对自己批判,耳边就听见江夏忽然笑了,笑声在午夜轻盈,好半天她才挪过身子趴到床边。
她拉了拉他的手指,“地上冷吗?”
“不冷。”她怎么会这么问,他看起来像是这么弱不禁风的人吗,“不是因为这个,是……”
“笨蛋。”
手,被反握住了。
“我是说,冷的话,就上来睡吧。”
那个晚上,他和姐姐说了很多话,还差点擦枪走火。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和她的距离更近了。
大概在每一次眼偶然交汇,每一次肢体无意触碰之间,反反复复,他都能体会,他们比姐弟更近了一点。
姐姐也不是没有警醒,时而靠近,时而远离,也不知道是在和自己拉扯,还是在拉扯他。
每次都这样,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无止境地下陷,而她随时保持清醒,随时可以全身而退。
于是每次察觉到她对他有丝毫的松懈,他就心烦意乱,忍不住在她身前晃悠。
就比如洗完澡清清爽爽地去她房间问作业,她说过喜欢他身上香皂的味道。
又比如她说他的吻仿佛有橘子的回甘她很喜欢,他接吻前就会偷偷吃几瓣橘子。
还比如明明大老远买了她最爱喝的奶茶却藏起来告诉她自己吃了独食,惹得她一定要凑上前闻他来亲自验证。
——他们之间缺的从来不是火花,是引线。
一旦距离拉近,理由光明,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知道,他都知道。
因为他也一样。
只是两个脑袋拉近,彼此眼前只剩阴影,她就会屏住呼吸,唇瓣下压,偏头去吻他。
——好喜欢姐姐吻他。
摒弃道德,违背伦理,明明我们是姐弟,偏想要和你谈爱情。
一次又一次,在她的卧室,在他的房间,在客厅,在厨房,在浴室,在公园……
可是也只到接吻和爱抚为止。
[阿浔,不行……]
他可以气喘吁吁地把她压在角落里咬她的耳朵,也可以把被包裹的凶器抵在她腿间摩蹭,可无论她眼怎么迷离,气息怎么混沌,永远都能克制到最后,和他说不行。
所谓禁忌,是不是意味着只能到此为止?
他做了好多的梦,关于她的。
赤身裸体,缱绻旖旎,梦中的她再也不会制止他,只会唤着他的名字任他冲撞。
醒来都是梦,只有裤子里的湿潮炫耀它存在过。
姐姐,我没有喜欢过别人,可是对你这份热切的心情,算是喜欢吗?
如果说出来,我们之间就会结束了吧?
我有点,害怕。
终于有一天,他们有些过火了。
明明知道爸爸在家补觉,明明姐姐告诉他点到为止,他还是忍不住把她压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