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练武功,我毕竟是一代宗师的亲传弟子,悟性也不低,苦练了几年武功后,夺得了赐刀大会第一刀,入了蚩尤殿当明尊的贴身殿卫。我抓紧时机,向明尊说了我的事情,明尊告诉我,在冥州以这逍遥峰为大,就算是朝廷也要礼让三分。我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明尊却又说,我爹娘发配冥州是朝廷判的,跟魔窟毫无关系,自古以来魔窟从不多管闲事,为我破例到底值不值得,他还需思量思量。我连忙说,我能为明尊万死不辞,明尊便说,那正好,他有些事情需要派人秘密出逍遥峰去办,如果我为他办成了事,那就是立了大功,魔窟的功臣,自然是值得破例的。”
扈飞霜冷笑一声,“萧景山是个恶人,他说的话,都是鬼话。果然是养尊处优长大的世子,坏人见得太少,连萧景山都相信。”
扈飞霜语言刻薄,谢灵安却不生气,而是长叹一声道:“你说的没错,把希望寄托在明尊身上,我也知道很渺茫。可我能怎么样呢,我又能怎么样呢……”
“出了逍遥峰之后,我才知道,我要做的事情是寻找上古异兽,并且竭尽全力捕捉。而且我并非孤身一人,明尊让我去徽明城找游一鸣,听他行事。这时我才知道,师父已经仙逝,现任徽明城城主是我的师兄游一鸣。游师兄不知何时与魔窟有了来往,他与明尊共同筹谋寻找异兽一事。”
扈飞霜想到一些往事,低声说:“萧景山为什么要找异兽,我或许知道……但游一鸣想要找异兽,他为什么不自己去找?何必跟萧景山合作?又为何跟萧景山借人手?”
谢灵安瑶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游师兄担心被徽明城的人知道他与明尊合作这件事,所以不想用自己的人。”
谢灵安说完,站在雪地上,发了好久的呆。
扈飞霜将谢灵安刚才落在雪上的剑找到,递给谢灵安。谢灵安道了声谢,正要去接,没想到扈飞霜突然将剑锋一转,差点削掉谢灵安的一只手。谢灵安见扈飞霜来势汹汹,连忙接招。他手里没了剑,倒是方便了使拳脚功夫,他的功夫是周肃亲传,拳脚功夫使起来大气磅礴,一看便是名门之风。扈飞霜则反其道而行之,她用上了王疏延所授的邪灵刀法,虽然她现在手中拿的是剑,但她从来不是拘泥之人,她临时改了招式,将邪灵刀法改成了邪灵剑法,倒也另有一番通。两人脚上雪花四溅,你追我往拆了百来招,突然扈飞霜出其不意地在雪坡上一滚,谢灵安正想追过来,扈飞霜却迅速滚了一个雪球往谢灵安脸上一砸,雪球砸中谢灵安面部,碎成雪片,谢灵安不得已将眼睛一闭,再睁眼时,扈飞霜已经将剑指着他的鼻子了。
“好厉害。”谢灵安说,“那次赐刀大会我跟你交手时,你才十四岁,虽然输给了我,但当时我就惊,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武功竟然这么可以高,是我十四岁时不可比拟的,真是天纵才。今天再与你交手,你已经超过了我。”他想了想,又问:“你是不是十四岁输了一局,心中不忿,跟我动手,是找我翻盘来了。”
扈飞霜摇了摇头,“谢灵安,你真的很天真。天真如你,怎么玩得过萧景山?”
谢灵安不解地看着扈飞霜,“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萧景山派出来的。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自己逃出来的。刚才跟你动手,并非只是想切磋。我想杀了你。”
“什么?”谢灵安满脸惊讶。
“我是逃出来的,萧景山以为我死了。如果放你回去,万一你跟萧景山提起在外面见到了我,我可就麻烦了。所以我想杀了你,以除后患。”
“那为什么不杀?”
“因为我又转念一想,如果杀了你,萧景山还会派其他人出来,万一下一个人好你的死因,来原牧山一查,不就又发现我了?不如我把你变成自己的盟友,你在萧景山面前替我隐瞒我还活着这件事。”
“盟友?我?做你的盟友?你给我个理由。”
“能从魔窟逃出来,我还是有点本事的,这你承不承认?”
“承认。”
“萧景山靠不住,你知不知道?”
谢灵安沉默不语。
扈飞霜又道:“你想救你父母,当然得多做些打算,多给自己留几条路。免得到时候萧景山翻脸不认人,你帮他出了力气,还什么都得不到。你说亏不亏?”
谢灵安看了扈飞霜好一会儿,质疑道:“我在明尊面前帮你隐瞒,你能怎么帮我?”
“现在我也许还什么都帮不上,但以后的话,谁也说不准,是不是?留条路,你不亏。”
谢灵安想了想,说:“你说得对,人不能太老实。好,我答应你。”
扈飞霜将剑从谢灵安鼻子前移开,把它还给了谢灵安。
“毕方鸟藏入林中,一时半会是找不到了。山中大雪,你如果不在天黑之前下山,那就麻烦了。”
谢灵安拿回剑,说:“那我今天先下山。你武功颇高,如果有空,我还想来找你切磋,你看可以吗?”
扈飞霜却摆摆手,“别,萧景山把你派给了游一鸣,游一鸣一定会盯着你的。你少来找我,以免徒生事端。”
谢灵安点了点头,自行下山去了。
扈飞霜与谢灵安分道扬镳,打算原路返回。至于尹旭,她知道毕方鸟不会伤他。
走过一片松树林时,有一棵树上的雪不停地往下落。扈飞霜察觉到不对劲,她停在了这棵树下,竖起耳朵去听树上枝叶摇动的声音。
树上的枝叶有频率地在晃动,松树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树上的积雪不停地在下落,砸在扈飞霜身上。
有个东西,停在树尖。
扈飞霜缓缓抬起头,只见尹旭单腿立在树尖上,他眼空洞,一张脸冰冰冷冷,正歪着脑袋盯着扈飞霜看,像只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