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全力以赴拼命,妄图拖延时间,让去天魔族的同袍能报信成功。其实若是往日,本座不介意让他把平生所学尽数施展。”
“可这次不行。所以,本座立即收拾了他,又赶去天魔族外,把你的好属下们尽数擒下。”魔尊伸手解开缚绫,将面容惨白、身形踉跄的将揽入怀里,用指腹轻磋那毫无血色的薄唇:“现在嘛,便轮到将你了。”
充满诡谲与玩味的血瞳,深深望进那双燃着怒光却极力冷静的湛蓝眸子里,他柔声道:“说说看,你愿意付出什么,与本座交换他们的一线生机呢?”
飞蓬垂下眼眸,他在思索,也在斟酌。
过了一会儿,飞蓬总算抬头:“长琴的气息,你没有展示。”
“他在这里。”重楼挑了挑眉,拿出一把琴,凤来琴。
飞蓬指尖一颤,轻轻抚了上去,感受到生机,才真正松了口气:“魔尊只是封禁了他?”
“自然。”重楼微笑道:“比起其他人,作为你的弟子,他总是有些特权的。在你心里,想必也是如此?”
飞蓬摇了摇头:“不,是一样的。”将指尖收了回来,他轻声道:“从他们全部愿意为本将赴死,便和长琴一样了,都不可割舍。”
“至于本将的筹码…”飞蓬看着重楼:“魔尊自己提吧,只要无关界利益…”他嘴唇颤动了两下,有些艰难却毫无犹豫的说道:“你要本将做什么都可以,直到你…满意为止。”
重楼诡谲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更加冰冷而暗沉。他抬手攥住飞蓬的后颈,将人远远的掼在大床上。
“魔尊…”摔进柔软的床褥里,飞蓬还打算说什么,便被身上骤然增加的重量和堵上来的嘴唇阻住了。
飞蓬僵硬了一下,无数次之中第一次什么反抗都没有,反而攥住了重楼的袖口。
…………
那一刹那,飞蓬甚至握紧手掌、浑身颤抖。但凤来琴和满地毯的魂瓶子,陡然印入了脑海。如果自己反悔,那这些为了自己赴汤蹈火的孩子们,会是什么下场?
…………
“将要反悔吗?”魔尊听不出半分喜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逃避的动作登时顿住,飞蓬撕咬了一下嘴唇,哑着嗓子回答道:“并未。”
“告诉本座,为了无关紧要之人,舍弃最后的尊严,值得吗?”
…………
“他们能为本将搏命,本将自然能为他们不惜一切。”
“而同等性质的事,我也为你做过,重楼。”他的声音,似乎已恢复了平日的淡定冷静,听不出半点坠入不堪境地的沮丧和无力:“哪怕现在遭遇背叛,也不后悔当时的并肩作战。”
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息,飞蓬只听见了重楼猛然加剧的心跳声。而后,他承受了平生最疯狂的一个吻,持续到自己呼吸不畅、浑身发软、意识迷离为止:“嗯…”
等飞蓬的视线重新清晰时,他看见了重楼暗沉的血瞳。那个魔一只手臂揽住自己的腰,另一只手轻抚自己的脸,投注过来的目光,像是看一眼就少一眼那般,专注深邃,丝毫不错眼。
“飞蓬,适才我问的问题,现在我自己回答你…那是不值当的。”重楼伸手为飞蓬重新穿好衣服,从里到外都包裹的严严实实:“我一贯认为,为任何人舍弃自己,都不值得。”
重楼站起身来,离去之时只留了一番相当矛盾的话:“你嘴上说不后悔,心里却指不定悔青了肠子。可是,我不曾后悔与你并肩、为你战斗,不管是哪一次。”
飞蓬怔忪的看着重楼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你说为任何人舍弃自己,都不值得。但你又说,不后悔为我搏命。这样两相矛盾,是什么意思?
他想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即掀起床帐。
瞧见凤来琴孤零零又好端端放在桌案上,魂瓶子们也安安稳稳躺在地毯上,飞蓬松了口气,立即走过去收拾好,都拢在自己怀里。
其实,重楼有一点还是说对了的,太子长琴于飞蓬而言,确实是不一样的存在。非是指现在的轻重,这些人,飞蓬现在一个都不会舍弃。
可若是单论感情,太子长琴是飞蓬从一点点大的孩子,亲眼看着他长成翩翩美少年的。尤其,长琴不同于偏科的水碧,他是当真传承了飞蓬在下界前的全部知识,是飞蓬真正意义上的衣钵传人,还在楚惊鸿和姜维之上。
“先天生灵之间的较量,谁搀和进去,都是个不得好死的下场。”飞蓬苦笑了一声,抱着一堆瓶子的同时,手指也轻抚琴弦:“惊鸿前车之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平日的聪明劲哪去了!”
想到长琴现在无知无觉,飞蓬忍不住叹了口气。可叹完气,他心中又蠢蠢欲动了。
不说别的,瑾宸羽毛做成的古琴,终究不如祝融当年精心所斫的凤来琴更顺手,而此琴作为长琴的本体,与长琴的状态息息相关。
飞蓬不知道长琴是怎么从空间裂缝里挣脱的,但这孩子不仅夯实了境界,就连本体也有所凝炼,弹奏起来的声音相当美妙。
可弹琴没多久,便是傍晚了。飞蓬看看天色,便去沐浴了。
换过亵衣,他又抱着瓶子们和凤来琴上床,继续弹奏。飞蓬觉得,被淬炼后的凤来琴,以琴音应该能引动灵力,也许是自己不得法。
可惜,飞蓬很快就听见了熟悉的空间法术破空之音。
那一霎,他下意识把凤来琴往床脚一放,并拽来了用不着的被单,把一堆瓶子包裹起来放到床下,才整个人缩到被褥里。
飞蓬在心里无比希望,重楼今天没别的兴致。但有些事不是他不想,就不会发生的。
…………
重楼每次想到那天,心里都是遗憾和回味的,但也充满了怜惜。
…………
“既如此,将就给本座一个今晚放过你的理由。”
“长琴…”飞蓬的嘴唇颤抖了两下,低声吐出了顾虑:“还有…我的属下…”
重楼微微挑眉,灵识扫了一圈,便低低笑了起来:“好啊,看来将对本座斫的琴不太满意?”
飞蓬挣动了一下,重楼不无醋意的解释:“本座可没见你抱着那把琴上床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