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是在那种地方,到底不想让他因为什么分散精力。
“喂?”
那头的小姑娘好像正睡着,声音沙哑。
一声喂之后再没有什么话,这也不寻常,往常她不会这样。
他本想说的话梗在喉里,脸上的肌肉紧绷着,愣是说不出半个字。
他该说什么呢,这次小心的人换成他,之前都是她在说,她冷不丁一失语,他居然连话题都没有。
憋了半天。
他有些磕绊地问她:“成绩,怎么样?”
“挺好的。”
叁个字,又让他不知该说什么了。
对面像是能看到他俊颜上淌着的汗珠。
“哥哥。”
“嗯?”他的声线清朗,和在她耳边叹息时一样好听。
女孩无法克制地回想两人的过往,她捂住嘴,呼吸开始急促。
过了许久,久到男人一次次把手机拿开查看是否还在通话。
“你不要受伤。”
男人怔然,等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了。
从那天开始,沉纯歌再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
每次打开手机面对空空如也的屏幕他都很不习惯,他发过去的短信她也极少回。偶尔打个电话,他也再听不出她语气里的心花怒放。总觉得心里缺了些什么。
傍晚,他靠在操场边的旗杆上翻两人的对话记录,翻着翻着突然坐起来。
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几乎是她发十几条消息他才会回一条,而且大多数都是在忙,等会儿之类的话。
就连每天晚上自由活动的时间,他也甚少会给她打个电话。
他手掌一松,手机落在草地上,荧光照着他轮廓清晰的面容。
小姑娘这是生气了,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默了一会儿,他从食堂抄了两瓶酒,决定去找已经有老婆的两个男人寻求帮助。
比赛那天之后,沉纯歌再没从宿舍里住过。上课的时候也总是坐在远离人群的角落里,和普通人的世界划开距离。
抱着的那件衬衣味道一天天淡了,现在更多的染上了她的气味,能够安慰她的能力也越来越弱。
她失眠已经好几天,唇干瘪的很苍白,走在校园小路上,偶然间抬头望一眼头顶,穿过树叶缝隙的零星阳光碎片都会让她情恍惚。
眼前有点发黑,怀里抱着的纸散了一地。
她拧眉缓了一会儿弯下腰,在手摸到不知是第几张的时候动作突然停住。
这是前几天课上发的,忘了自己当时在想什么,鬼使差便把它拿了回来。
她越来越无法集中精,去做交换生换个环境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时间长了大概也就慢慢淡了。
这么想着,薄薄的白纸便被她抓出几道清晰褶皱。
......
沉云朗再回来是一个多月后沉墨的生日。
他是赶着上午回来的,一进家门家里已经都是小孩子。尽管很乱,人也很多,他还是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一角削苹果的小姑娘。
她全身雪白,云朵般绵密的睫毛低垂着挡住一半眼眸。周围孩子的吵闹声太杂,她还没发现自己回来,还在兀自给孩子削苹果。
突然,他目光一闪,紧接着攀上一股寒气。
周恺比他早两天回来,正坐在女孩旁边,也不知说了什么,逗她笑得肩膀直颤。
许是他的眼太过阴凉,让机敏的年轻男人一下便感知到。周恺抬头寻过去,和他视线对上,随之眼珠一转,在心里坏笑,靠沉纯歌更近。
周恺当然不会对兄弟喜欢的人产生什么感情,只是沉云朗聪明一世,却是感情白痴,也算是提点提点他。
沉云朗几步跨到他们面前,挑眉看了周恺一眼。他看目的达到,也不停留,把位置让给沉云朗。
女孩削苹果的刀停住,身边的沙发弹起来又陷下去,熟悉的气味让她想哭,亦想拥抱。
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原以为自己能做到无动于衷,可是伪装两个月的心情再见到他的那一刻全都坍塌。
抿了抿唇,装着看不见他,削掉最后一块果皮,递给沉溪的路上却被男人截胡。
“小孩吃甜的牙疼。”
他咬了一口,仿佛尝到了她的香味。
沉溪被抢了苹果,瞪了二叔一眼拿了一个没削皮的跑了。
“生气了?”
他吃着苹果,看着前面,别人看不出他在说话,只有女孩听得到。
“没有。”见他要来搂她,她下意识逃开,“他们会发现。”
小孩子过生日很热闹,家里被蛋糕砸的乱七八糟,小兔身为年纪最小的姑姑,身上也被蹭上了一点奶油。
沉云朗看到她锁骨上那一道白色,很自然地抽张纸过去擦。
他手指碰到自己皮肤的刹那她身子一颤,虽然隔着纸巾,却也能感觉到指尖那股难以忽略的炙热。
两人的亲昵并未被别人发现,或者说即使看到了也不会在意。小兔是云朗带大的,他们本就该亲密。
沉纯歌不知该怎么回避他,只能在虞卿收拾东西的时候跟在她身边,杜绝了男人接近的可能。
沉云朗知道她在躲着他,只等晚上大家熄灯后他再去找她。
男人就那么若无其事地坐在客厅,眼总是有意无意的朝着厨房瞟,白色的皮肤一晃他就兴奋一下。他偷听她们对话的每一句,直到他听到她要去做交换生。
杯子差点掉在地上,热茶烫了手指,他吸了口气,漆黑的瞳孔堪堪涣散。
他捏着指节,发出骇人声响。
这是一种无法掌控对方的陌生感觉,他的小姑娘要离开这里了,可他竟然不知道。
沉纯歌帮着整理好之后就跑上楼,丝毫没给男人一个眼。
她洗完澡出来,窗边赫然多了一个人。
沉云朗。
他背对着她,肩背宽阔,身材挺拔。
她下意识看了眼门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