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梢,昂首挺胸,一点一点走出他的视线。
而那些冲他笑的场面,已经模糊到像是他杜撰出来那般。
但其实她不知道。
其实方亭琛派人监视那对母子的事情,他也是被隐瞒的人物之一。而自打他知道,就一刻都没放松警惕。他做这些,其实不只是为了她,也是不希望无辜的人再受牵连。
而从现在开始。他需要做的,就是阻止一切错误的发生。这是他的职责,是作为警察应尽的义务。
却不再是为了她。
医院。
空气闷得很。
苏容靳刚出电梯便有人从一边迎过来,鞠躬作揖,“您来了。”
他直接问,“人呢。”
那人便前方带路,顺着安静的过道往里走。有个十多米的距离,停在一处病房前。
里边很吵,一个女人嚷嚷着要见ndrew。而身边人推门。
苏容靳抬眼望过去,就看到跌坐在地板上被人困住的女人。她穿病号服,光脚,面色相当憔悴。而看到他的一瞬间,那女人飞快挣扎,喊他名字,“ndrew!”
她逃脱不了桎梏,唇瓣干裂苍白,眼下一片泪痕。
在求饶。
苏容靳却面无表情,缓缓蹲在她面前,色冷漠地扯了扯手套,嘴巴里嚼着薄荷糖。咔吧咔吧响。
“怎么?”
米娅目光空洞,失了往日的风情。她咬牙切齿,眼眶发红,“苏镇黎这个畜生!”
她骂完,开始一字一句跟他讲,“他拿孩子胁迫我,说只是用helen受的一次罪换点儿东西。我当时真没想要害她,我不知道他这能不顾你的面子下狠手。”
苏容靳面色平静的听她说,在听到‘helen’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口颤了颤。
“那你该去求jseph。”
“如果有用的话,他也不会出尔反尔杀掉自己的孩子!”米娅带着哭腔,愤恨地攥进手掌。
而苏容靳伸出手,从手边的桌子上抽了张帮她纸擦掉嘴角的血,“你求他都没用,我也帮不了你。”
“你可以的!”米娅瞬间攥住他衣袖,祈求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噙满泪水的眼睛祈求着望他,“ndrew!我求你!你知道他最忌惮的就是你!”
苏镇黎是牛逼,只手遮天。然而他却亲手培养了一个比他更冷血的怪物,且更为凶狠强大。他现在越来越无法镇得住苏容靳了。他忌惮他,提防他。其实就是恐惧他。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啊。
然而苏容靳却伸出手,轻飘飘拽了下一摆,起身,俯瞰她。
“如果当初你没抱那么多私心,我或许还能帮你求得一命。”
苏容靳仰头,闭眼,满脑袋都是当初沉扶星倒在桶里痛苦着流泪的模样。
他作恶这么多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能亲自将自己爱的女人塞进原料桶。
这比中枪穿孔更让他觉得痛苦。
因为太痛苦了,所以不想饶了伤害她的人。
米娅势力单薄,妄想母凭子贵,又没想明白苏镇黎是个怎样的魔鬼。他需要的不是血脉,而是财富,势力,是甘心俯首称臣的奴隶。
可她不知天高地厚,侥幸心太重。
种因得果。
他不动她,就是料到了苏镇黎会有这么一手。
而让一个人痛苦的方式有很多,最痛的不过于亲眼看着自己挚爱死在自己面前。
他尝过了这个味道,得让她尝一遍。
一边的保镖见状立刻明白了形势,转瞬间按住米娅,不顾她的癫狂将她捆上病床。
整个走廊嘶鸣着她痛哭的叫喊。
医生和护士快速的跟着往手术室走,护士紧跟着问,“怎么办,氧气机不够用...”
医生跟着一顿,转过去问压制米娅的马仔,“等下还需要您签一份协议,手术有一定的风险,我们无法保证手术途中孕妇不会出问题。”
而那马仔冷飕飕望过去一眼,“我有说要人活着出来吗?”
那医生和护士跟着一愣,惊恐诧异地对视一眼。明白了。医生为难几下,“这是苏先生的意思?”
“是孕妇的意思。”马仔望着他,“孕妇自暴自弃,在手术台上没能撑的过去...”
然而这些对话,一字不拉落米娅的耳朵里。她嘶喊着,谩骂着,从苏镇黎到马仔,挨个骂了个遍,而后被推入手术室。
门紧闭,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
而苏容靳从盒子里掏出根卷烟,沉默抽烟,几秒后接到一通电话。他接完,眉宇染了焦急。
手术室门被推开,医生走出来,轻颔首,望着苏容靳,等待发令。
苏容靳顺手捞过外套套上,点点手术室,快速往外走,“留她一命,等我处理。”
医生狂点头,舒出一口气。而马仔不解望过来,苏斯冲他比了个‘嘘’的姿势,后者立刻闭嘴。
其实苏容靳接到了一通电话。苏亚丁打来的,说刚司机打来电话,说是沉扶星突然喊他把她送去工厂。
司机是个人精,跟苏容靳这么些年了,看人脸色算是一绝。他瞧着沉扶星状态不对,给待在工厂料理事情的苏亚丁打过来电话。
苏亚丁空出手抓紧时间赶到工厂车库,看到的就是一脸煞气的沉扶星,她像是遭受到了一些打击,情绪跌到极点,眼眶红,像是哭过,遍布红血丝。
她下车的时候手里攥着个档案袋,苏亚丁劝了几句,压不住她,只好给苏容靳打电话。
而苏容靳一路飙车赶到工厂的时候,苏亚丁已经上前。他把钥匙撂过去,开一路车,左边肩膀这会儿特别难受。
找到沉扶星的时候她正在靶场大枪,情绪不好,打枪的姿势压根没按他教的那样走,一通乱扫,泄愤一般。
她外套就随意丢在脚边,白色的衬衫挽到小臂,她手相当熟练的扳动步枪,上膛,瞄准,射击。他走过去的时候,她正跌撞着放下手里的赫克勒-科赫hk416,按上旁边的另一把银色勃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