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沉不住气,责备道:“你都十八了,再不嫁出去就要成老姑娘了。先前那些人不说,沉水是从小带着你长大的,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霍琦君反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娶呢,王家二小姐不也是很好的人么。”
“这不一样,我不喜欢她,娶了她也是耽误人家。”
“兄长,我不喜欢沉水哥哥,嫁过去也是耽误他啊。”
霍靖宇没了话。
琦君十八岁生辰,霍靖宇忙于政事,很晚才回到家中。霍琦君拿着一个匣子,在房内等他。
匣子里是霍琦君当年的那张许愿笺,不仅那张许愿笺,连带从前的许愿笺都有。难怪霍琦君年年许愿都能应验,她还以为是庙里佛灵验,却不想是霍靖宇年年守着为她做的。匣子里还有几张她的画像,从她八岁起,每年一张。桌上放着许多她从前玩过的小东西。
霍琦君等了太久,就悄悄跑到霍靖宇房里,在书架上东翻西看的,竟给她找到了书架上的暗格。
“兄长,我一直没问过,也从不敢去想。现在我想问一问,你是不是也有喜欢我的。”
霍靖宇一把拿过那些东西,尽数扔到了纸篓里。
“别胡闹,你想的太多了。”
霍琦君哭了起来:“兄长,到底是我想太多还是你自欺欺人!你敢不敢发誓!说你对我从没有过一点点动心!”
“小妹别闹!你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要改了吗!”
她哭喊起来:“我不改,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改了,我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再也不可能改了去喜欢别人!”
这一次,霍靖宇没有同她争吵,只是把她送去了余杭,说是余杭才子多,姨母家的表弟好友多是和琦君一般大的,到姨母家住着,指不定她能碰到一个心仪的。
任凭琦君百般哀求,霍靖宇也不松口,他甚至没有送她,只是找了人绑着她上船,送去了余杭。
霍琦君也曾悄悄回到江北找霍靖宇,却得知霍靖宇送她去余杭后转身就去了边关。
三年了,她时时刻刻都顶着两老的逼压,抵死不嫁。得知霍靖宇要回朝,要娶亲,她才又偷偷回到了江北。
回了江北她也不敢回家,只是偷偷跑到五娘府里住着,夜间才进的家门。好不容易等霍靖宇回了家,如今,他却只是跟她说,滚。
霍琦君眼泪不停的往外涌,满心难过好似刀割一般,却还是不能怪他。
世事变迁,人心也会随之变化。但是有些事情,即便时光飞逝,也不曾改变分毫。
霍琦君喜欢霍靖宇已经有十年。
从最初的羞愧自弃到后来的难以忘怀,她始终还是喜欢他。
“琦君,算我求你,你改了吧。这个事情有多严重你难道真的不懂吗!”
她懂,她什么都懂,只是控制不了自己。
“兄长,你从前醉酒喊我的名字,说喜欢我,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酒劲越发上头了,霍靖宇脑子都晕晕乎乎浑起来,他摇着头,不清不楚的说了句:“我……我醉酒了喊你的名字么?”
“就在我去余杭的那年,要走的前夜,我偷偷跑到你房里,发现你喝醉了,你跟我说,你最喜欢琦君。”
他还流了泪。
所以霍琦君拼命反抗,死活不愿去余杭,却最终被绑上船。然而到了她也还是不能忘了霍靖宇。
霍靖宇脑袋更晕了,行走也有了几分踉跄。一下被自己绊倒了压在霍琦君身上。
“兄长,别推开我。”
霍靖宇是不能推开她了,他已经又醉又累在她身上睡着了。
霍琦君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霍靖宇抱到床上,给他清洗好后才又离开房里。
霍靖宇和方沉水应酬极多,两人酒席间碰见了,倒是有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方沉水问他:“这次回来你可要娶亲?”
霍靖宇摇头。
“总不能一直这么晃着啊。”
霍靖宇一杯接一杯的灌酒,说着:“你不也一样吗。”
方沉水笑起来,也一杯接一杯的灌:“兄弟,你回头问一问吧,若是琦君真不愿嫁我,我也不妄想了,老老实实去成亲,我这一等,也等了四五年喽,哈哈哈哈。”
霍靖宇无言,良久才回了一句:“好,我回去就问。”
然而他不敢,想着琦君的情况,他更不敢让琦君嫁到方家。
这家事真是比行军还累人啊。
酒过半巡,霍靖宇觉得身上有些燥热。尚书大人的酒混着补药,有些助兴之用。酒席间的舞姬纷纷下堂,坐到各个官员身边。
满室笙歌,霍靖宇只觉得腻味至极,跟几个大臣一齐退了出来。夜风清凉,走着倒是消了几分酒意,只是身上还是燥热。
霍琦君还是在他房里。
霍靖宇对她真是奈何不得。
他不敢逼她。
前年家里两老想要将她嫁入安镇侯府,逼婚不成,她竟一根白绫把自己吊在了房梁上。亏的发现得早,才又救活过来。
他那时还在战场,听闻这个消息惊出一身冷汗。
霍靖宇进了房,自顾自的做事梳洗,说着:“琦君,你以后不用等我了。你长大了,,该懂事些。”
“从前年纪小,你说的话,我就当不知道。”
“我明后年就成亲,你也早做打算吧。”
“沉水……沉水这么多年还是很中意你,你若是愿意,我去回他,让他上门提亲,如何?”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霍琦君想说好,一个字却卡在喉头吞吐不出。霍靖宇洗漱完毕,自行睡去,留霍琦君一人呆坐,也不去管她。
良久,霍琦君忽然坐到他床榻边,抱住了霍靖宇。
“兄长……”
霍靖宇伸手要推开她,哪知霍琦君忽然生了大力气一般,推不开拉不走。霍琦君抱着他只是哭。他听不得霍琦君哭,每次她一哭,霍靖宇就忍不住心软。
所以他总是在心软放弃之前就离开她。
外面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