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动,陈森方抬起头来:院子的角落有一口水井,有人在打水。
仔细一瞧是方丈。
男人心下一动,不由得看了下腕表,已经四点多。
他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慢慢合上了书本,只觉好笑,一本野史而已,他居然看了三个小时。
但不管怎么说,书还是不错的。
有几次情事描绘的很有特色,看得他都起了反应,但也只是反应而已。
陈森从椅子上站起,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接着一股困意袭来,他迷迷糊糊的往床边走去。
顺手拍了下电灯开关,男人拉开被子滚了进去。
不肖几分钟屋内鼾声响起,在男人入睡之际,寺庙一天的生活刚刚开始,方丈洗漱完毕,便是早课时间。
和尚的作息很规律,每天五点上早课。
到七点下课,开始用饭,然后沙弥们开始一天的工作:种田,劈柴,担水(泉水),打扫寺庙,参禅打坐等。
日上三竿时,陈森才悠悠转醒。
看了半夜书,昨天晚饭又没吃好,甫一睁眼,肚内突来一阵翻腾,陈森人高马大,食量不小,斋饭怎能顶用?
再加上生活富裕,几时这般饥肠辘辘,只觉得肠子都在打结。
男人马上爬了起来,拿过一旁的唐装穿好,翻找出自己的洗漱用具,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日头多高,明晃晃的有些耀眼,而房屋四周种有树木,被日光一照,泛起绿幽幽的灿色。
随着一阵微风吹来,阵阵清香扑鼻而来。
山间树木花草繁多,陈森也分不清花香出自哪儿,只道宜人的很,顿觉清气爽,他长手长脚,直奔水缸。
掀开缸盖,伸手拿了水瓢舀了一下。
突然旁边的屋子传来开门声,陈森下意识抬头去看,只想一个小沙弥手中抱了扫把,面色微怔的看着他。
陈森也有些意外。
这不是戒恩吗?他们昨天才见过。
今天戒恩还是昨天的装扮,但是手里多了一米多高的扫把,堪堪过了他的头顶,显得小孩儿更是娇小。
小沙弥正对着阳光,那张白皙的面孔散发着象牙的光泽。
一弯水银般的美炯,黑汪汪的带着波光,而上眼睑处的睫毛,长而浓密,向上蜷曲成优美弧度。
他的双眼皮不深,由于眼睫过于卷翘,微微超出折痕一些,看上去眼睛很大。
戒恩睫毛的长度让陈森有些惊讶,不禁怀疑那是假的,可当他看到下睫毛,这样的想法随之消失。
女孩的下睫根根分明,虽没上面的浓密,可仍长度惊人。
上次见面,由于光线昏暗,陈森只觉得女孩眉目浓重,如今看来方觉,那是睫毛过于出众的关系。
陈森接触的女孩不少,他们几乎人人都化妆。
而眼妆绝对是女人最在乎的环节,为了漂亮打睫毛膏还不够,带美瞳和假睫毛更为普遍。
对此陈森十分不喜,试想睡前还是个美女,第二天睫毛膏花了脸,或者是假睫毛脱落,成了四不像。
这都是很扫兴的事。
无疑戒恩这样天然的美炯,让人看不够。
陈森很想跟小家伙打招呼,还没开口,就见对方收回了视线,低下头,一副不愿意理睬的模样。
他马上想到自己昨天莫名的表现,不禁脸膛微热,下意识的假咳了两声。
戒恩抬腿要走,听到动静,内心有些挣扎:他长在寺庙,没见过什么恶人,所以对人防备心思不足。
但本能有自己的好恶标准。
陈森昨天给他的印象差,要说多气也没有,只是不想搭话。
“戒恩,你要干嘛去?”
听到男人的声音,小沙弥抿了抿嘴角,微微偏头,用眼角的余光别了他一眼,这一眼淡淡的,多少带点负面情绪。
可在陈森眼里,却是另一番风情。
戒恩的眼角狭长,由于不是正眼看人,眨动时带了几分娇嗔,看上去妩媚而冷淡,将男人的心狠狠的夹了一下。
陈森握住水瓢的手紧了紧。
如若是成年女子或者少女做这样的动作,陈森一定会认为对方在勾引自己,可戒恩是个小沙弥。
尽管如此,对男人的冲击仍然很大,因为小东西长的太过美丽。
诚然陈森内心升起一股躁动,而这样的躁动,让他觉得气恼万分——明明是个男孩,顶着张雌雄莫辩的面孔,却又如此轻浮。
他想到了自家兄弟陈林,对方之所以走弯了路,肯定是那些个不要脸的屁精勾引的,不是吗?
眼前这个就是最好的例证。
陈森面色不善,直勾勾的盯着小家伙瞧,幸好对方没有扭头看过来,否则戒恩绝会把此人列入拒绝往来户
“我要扫院子。”
小沙弥轻声细语回了一句,径直抱着扫把走到了方丈的门前,而后开始打扫。
其实往常戒恩都是从自家门前开始,逆时针方向扫一圈,可不想挨近陈森,所以才选了离他远点的位置。
时值正午,太阳升的老高,阳光有些刺眼。
戒恩从屋檐下的阴影处扫起,将尘土,树叶以及草枝一一仔细清理,动作舒缓而从容,十分利落。
小家伙六岁开始,便喜欢清洁。
初始因为个头小,没少出洋相,不是被扫把绊倒,便是扫的不干净,最严重的一次还被扫把的枝叶划伤了小脸。
智能师傅不让他做这些,可他总是偷偷干,搞的大和尚很是心疼。
几年过去,小家伙扫地的工夫,越来越熟练,如今做这样的活计,得心应手,没少得智光的夸赞。
这也使得方丈对戒嗔十分不满。
院子本来是二人轮流打扫,可对方比戒恩大,却十分好偷懒,有活时,一般找不见人,只有小家伙一人承担。
对此,戒恩毫无怨言,多干少干没差。
陈森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有火发不出,毕竟是个小孩子,而只是一个眼而已,也许自己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