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书漫不吭声,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被子里暖烘烘的,脸上又痒又热。
“傻漫漫!你脸红什么呀,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滕书漫慌乱辩白:“我没有。”
“那就好,”滕书烟捏捏她的脸,“裴燃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对了,之前那个送你回来的封昊,你们还有联系吗?怎么上高中以来,都没看见过他来找你?他这个人总是秘秘的。”
滕书烟一直以为封昊是那种家里有闲钱的大学毕业生,不想工作所以自己开茶楼当老板,故此对他颇有好感。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滕书烟笑道:“我还以为你晚上就是和他出去玩呢。”
滕书漫没有说话,过了会儿从被窝里爬起来:“我上去睡觉了。”
待到她爬上自己的床,躺下盖好被子,滕书烟才拧灭了床头灯。
居民楼楼下有晚归的汽车驶过,淡色窗帘挡不住灯光,让那个圆形的斑点投到了天花板上,从眼前游移到墙角,消失殆尽。
室内重归于黑暗,甫一闭上眼睛就听见下铺的滕书烟说:“漫漫,你还在为那件事跟我生气吗?”
滕书漫睁开眼:“哪件事?”
“就是……去年我用你的手机发短信给封昊,祝他生日快乐的事情……因为我觉得既然你……”
“没有生气,”滕书漫缩进被子里,“明天还要上学,我先睡了。”
无人机从草坪上起飞,裴燃手上拿着遥控柄往后退了两步,扬起脸道:“四叔,你说这个高度,成功空投的可能性有多大?”
裴西说:“与高度无关,反正你从小玩到大的东西,你还能控制不好么?”
“我这次还真是被齐贽那小子坑惨了,”月白风飒,他站在空旷处,衬衣外套下摆被风吹起,“等他放假回国,我得好好收拾他,搞得现在全校都以为我在追女生。”
“是今天那个女孩吗?”
“是就好了,”他移动脚步,草叶上的影子跟着晃了晃,“滕书漫性格好多了,可惜当时只有她姐姐在群里。”
裴西问说:“姐姐很难缠?”
“怎么说呢,一开始我也没想到她会翻脸不认账还装病躲起来,不过也可能是真的生病了,那也不能成为跟我这耗了大半个月的理由。眼看天气凉了,谁去海岛玩啊?”
裴西凝视着草坪上少年的影子,轻声劝道:“别玩过头了,裴燃。”
“我有分寸。”
裴西的视线飘到望着不远处的二楼落地窗,他依稀听见灯下优美的钢琴声,不用想也知道坐在钢琴前的人是裴燃的母亲。十几年过去了,她还是保持着学生时代夜间练琴的习惯。
他回过来,提醒道:“老爷子过两天就要从香港回来了,你最好收敛点,不仅胡闹着骑自行车上下学还玩英雄救美,他老人家的眼线可随处都是。”
裴燃专注操控无人机,说:“这个不需要担心,爷爷从不骂我。”
裴西哑然失笑,揉了揉他的头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