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芙的惊讶相比,莫亦非毫不意外的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说道:“昨天你应该拿到了‘什麽’吧?所以现在有结论了吗?”
一直沉默着的段梵则是来到他们身旁,伸手探了探肖裴笙额头的温度。
尹茵芙撑着脸无力的望天(花板),这两把狗粮巨大得快把她给淹了。
肖裴笙沉默了片刻,起身说道:“我爸给我的东西足以把她们给毁了,所以……”
莫亦非问道:“所以你反而下不去手了?”
肖裴笙苦涩的笑了声,“我才没你想得那麽好,昨天在看到‘那些东西’的瞬间,我在幻想中已经让她们无数次的活在炼狱里了。”她转而深深地吸了口气,“但她们毕竟是我爸的家人,如果他泉下有知我做出这种事,一定也会感到很痛心吧……”
莫亦非垂下转沉的眼眸,轻蔑的笑了声,说道:“他的确是很痛心,明明掌握着足以毁灭对方的证据,却为了保有虚名而忍气吞声至死,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拱手让人、看自己的女儿受尽委屈,到了这时候才敢给你一把复仇的宝剑,可是裴笙——”他转头看向她,“如果不是因为我,早在你拿到这些以前,你就已经先被她们给毁了。”
肖裴笙震惊的退离了莫亦非几步。
“觉得同情?不忍心?不愿意变得和她们一样?”莫亦非笑得讽刺,“但是裴笙,你知道这是只有强者才配拥有的想法吗,弱者,你连剑柄都还没抓住,就已经被敌人杀得片甲不留了。”
肖裴笙怔怔的看着他,微启的唇连一个字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好了……”段梵挡在肖裴笙跟前,对莫亦非说道:“别再说这些了。”
莫亦非哼笑,“要站在你我身边的女人,总不能连自我保护都做不到。”他说完,行驶着电动轮椅回房间里去了。
我的妈啊……我的天呀……!
尹茵芙震惊的托了托自己的下巴,莫亦非这个男人真的是吊炸天了,她在心里暗自对霍宇道了个歉,只是稍微有点崇拜别的男人这种程度的话,他应该还是可以接受的吧?
段梵看向傻住了的肖裴笙,轻轻的鼻叹,“别往心里去。”
闻言,肖裴笙握紧了拳头,紧紧地咬住下唇,眼前尹茵芙不辞劳苦的陪伴,电话那头裴琳忧心忡忡的关怀,在b市的莫亦非和段梵放下手头的工作来为她排忧解难,肖厚德把还击的利刃也给了她,而她……却还在想利用他们结成的防护罩继续做一只缩头乌龟!
这时,肖裴笙明白了,明白了肖厚德的那句话,他不是在给自己忏悔,而是在为他自己後悔,後悔因为胆小和懦弱导致失去了重要的人,而这个错误甚至到死都无法挽回。
既然肖家能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就说明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她和裴琳、甚至陪伴肖厚德身边多年的刘骞,应该说只要他们愿意,无论她接不接受肖厚德的那笔遗产,肖家都能把他们玩弄於股掌之间。
她受够了,肖裴笙心想,扮演了这麽多年受害者的角色,保不准哪天就真的遂了他们所愿的让她失去一切。
以前她没办法和他们斗,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她长大了,有了铠甲可以上场杀敌,也有了软肋,有了绝对不可以失去的人。
她绝对不要自己後悔,绝对不要步上肖厚德的後尘,她要让肖家的人都知道,现在的肖裴笙是他们再也不能惹的对象!
肖裴笙深深地吸了口气,对尹茵芙和段梵说道:“我没事。”然後她走到莫亦非门口敲了敲门。
“怎麽?”莫亦非在书桌前操作着笔记型电脑,没有看她一眼。
“我有多少时间?”肖裴笙问道:“在那些新闻压不下去之前。”
“两天。”莫亦非淡声说道。
“好,那我明天去肖家,你愿意帮忙吗?”肖裴笙问道。
“所以,你的结论是——?”莫亦非终於抬起眼看向她。
肖裴笙直直的看着他,坚定的说道:“我要做一个强者,强到足以有资格站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