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上。
毕竟现在的他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只要冲出去,才能活下来。
时葑紧咬着早已破皮红肿的舌尖,将早已砍得发麻的左手换上右手,将不知卷起了多少口子的刀再次换上新的,并再一次将那对她身后偷袭之人提刀砍下,那飞涌而出的血溅了她满身,使得本就模糊的视线变得更为模糊。
同时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在她抬刀的那一刻,那些从四面八方包围着她的人一定会配合着挥刀,其中更有不少虽离得远,却仍不断朝她扔来石头与匕首之物。
重重包围下,她不大能躲开,可若是不躲开,那么到时等待她的只有被开膛破肚与尸首分离的两种选择。
就在她思考的瞬间,猛的感觉她身边突然窜出一人,并将不远处正想对她偷袭的少年一脚踹飞。
是林拂衣,他杀过来了,以及…………
时葑抬眸所见之处,是那屋檐上的弓箭手正箭在弦上的瞄准他们脑袋,就等着一声令下,将他们当场射杀。
“快走,已经来不及了。”
本从后侧偷袭的黑甲卫被林拂衣提刀砍落,头颅咕噜噜转到拥挤不堪的混乱人群中,使得这本就被鲜血浇灌的青石板砖上再添一抹色彩。
并未多言的时葑退居后面,守护着他们的后方,同时她只看到他抬起的右手握着那把刀在不断的收割着欲上前之人的生命。
她的耳朵在这时仿佛变得格外灵敏,又像是隔绝了自己不想听见的哭喊声,叫骂声。
有的只是箭矢搭在弓箭上,刀剑入肉,还有马蹄践踏尸体成烂泥的声响,她想听的一切,都在无限放大,蔓延。
她听见的声音近得就在触手可及的耳边,就连她胸腔的震动都能清晰感受到,还有那些液体溅在她脸上时的温热触感。
时葑的手腕向左一转,动作凌厉迅速,不过两下,耳边再次响起了那士兵的惨叫,同时她手掌的伤口再度裂开了,鲜血溢满掌心,顺着她胳膊淌下。
很快,消失的声音重新回来了,就连那迟钝感也在顷刻间散去。
咬破舌尖的时葑看了同是强弓之弩的林拂衣一眼,见他握着刀子中的掌心里同样是令人恐惧的血肉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