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过户。若是不行,我扭头就走,就当我从没来过。”
冯云抛出最后的价码,将问题踢回给老经纪。
老经纪的胖圆脸紧紧皱在一起,在细细思索。
冯云甚至能看到他的瓜皮小帽下的脑壳里,齿轮是如何运转的。
他不再出声,也不和老经纪有任何眼交流,像个耐心的猎人,静默等待着。
“罢了,依您,八千两就八千两。”
老经纪最终释然道:“请您移驾到铺子里,咱们把交割手续办一下。”
冯云嘴角勾起笑意。
他与老经纪向大门外走去,看到一位一身素白,情憔悴的女子,睁着双没有丝毫生动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们。
老经纪抚着胸口,长吁短叹道:“还好是在白天,若是夜里,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真以为是来索命的女鬼。”
他扭头看了一眼,幽深的宅院在林荫中,分外阴森,不禁打了个冷颤。
又悄悄看了冯云一眼,格物院最顶楼。
一袭青衣的李谦御剑而来,一个潇洒落地。他双指并拢,向腰间剑鞘一指,宝剑倏得蹿入鞘中。
飞剑入鞘的势头略猛,李谦被带得脚下一个趔趄,双腿一软。
他用事后自己都佩服至极的反应速度,顺势向下一跪,双手抱拳,沉声道:“王爷,属下前来复命。”
李谦跪拜的,正是大罗王朝中,权势仅次于皇帝的一字并肩王,曹煜。
这位封号为‘烈’的亲王,披着一条与季节毫不相符的黑色貂绒大麾,斜倚在木质轮椅上,麾下隐约可见一袭暗红底绣蟒纹的纁裳。
他满头灰白的枯发稀疏凌乱,整张脸被一道狰狞的伤疤斜斜劈开,贯穿右眼,鼻梁,连带一块鼻翼都被削下。
衣袍下摆空荡荡的,双腿自大腿根截断,左臂干枯焦黑,像被雷电劈过的树枝,整个人如婴孩般缩在轮椅中。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秀气的女子,脸上未施粉黛,黑发在头上一丝不苟地绾了个发髻,身着太学博士才有资格穿的玄色褂袍。
“如何?”烈亲王声音淳厚地问。
“回王爷,四名魔教孽徒已被拿下,关在地牢里,还有一名当事者,也被带回。”
李谦站起来,波棱盖刚才那一跪磕疼了,直咧嘴。
“几阶教徒?”那名女子博士问道。
“嗯……保守估计在六阶以上,五阶也不是没可能。”
女子博士嗤笑一声,没忍住。
“你笑甚?”李谦瞪了她一眼。
“笑你,真会抬举自己。区区筑基七层的修为,也就和魔教的七阶教徒能打个来回。”
“瞎说,他们在我的剑雨下毫无还手之力。”李谦不服气。
“你就会一招剑雨,灌注全部气机,偷袭之下兴许能打六阶教徒一个措手不及,但这招之后,你还有什么花样?魔教的五阶教徒堪比金丹大圆满炼气士,打你李谦一百个都不过分,别过分高估自己的实力,容易被人打死。”女子博士翻了个完美的白眼,
李谦额头青筋一跳一跳,此时他分外怀念冯云,怀念他一声声剑仙的彩虹屁。
只有冯云,能让他的存在感得到极大的满足。
“东土修真界剑修执牛耳者,除我李谦,舍我其谁?”
李谦倔强地甩下这句话。
“你好棒棒,要让王爷给你颁个奖吗?”女子博士揶揄道。
“好了,墨台,别嘲笑你师弟了,东土修真界的根基断了,他没有师门传承,修行全靠自己摸索,已经很是不易。”
烈亲王看到两个年轻人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不得不出声叫停。
“是,王爷,这是钦天监刚送来的凝影玉简,您过目。”
被唤作墨台的女博士从怀中摸出一截玉简,将之捏碎,玉简化作一股乳白色的云雾,在虚空中扭曲凝结,幻化为一幅画面。
这是钦天监炼气士的独有手段,可将视野内的声音和画面封存在玉简中,百分之百还原真实场景。
在圣教四人小队进入京都那一刻起,格物院、钦天监、宫廷炼气士等势力,就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毕竟这里是一国之都,岂能容异族4意妄为?
三人聚精会地盯着虚空中的画面。
看到赵元川被洛特一指弹死时,烈亲王仅仅剩的那只眼睛里,眼阴沉得像秃鹰。
当画面变换到冯云被一个巨大的光球包裹,如同太阳坠落大地时,墨台瞪大了眼睛。
光球收缩隐去后,冯云将魔教四人压制在地,又被四人差点反杀。
接下来便是李谦闪亮登场。
李谦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挺起胸膛,嘴角微微扬起。
还别说,以第三视角看自己,另有一番滋味。冯云兄弟没骗我,我果然有剑仙之姿。
接下来就该是冯云对自己的褒奖了,王爷,墨台,给你们瞧瞧,别人是怎么夸我的!
这时,墨台一挥手,画面突然化作一阵云雾散去。
女博士斜眼瞥了李谦一眼:“后面不用看了,没什么意思。”
“三百年前,魔教入侵东土修真界,二阶教徒一拳之力可瞬杀一名飞升境大修,代价便是四十万青壮同时被抽空气血,化作干尸。”
“从凝影玉简记录的画面来看,此子气血掠夺阶段亏空,只是一个三阶的空壳子罢了。”
墨台不愧为当朝唯一的女博士,推测的八九不离十。
烈亲王斟酌道:“可否如此猜想,只要给他补足气血,可直达三阶?”
“未明,不排除这个可能。”
烈亲王感慨道:“三阶啊,这是堪比渡劫境大修的存在,几乎人间无敌,大罗太需要这样的力量了。”
“王爷,要补全三阶所需的气血,恐怕得献祭十万青壮,如此这般,有损国运。”墨台提醒道。
烈亲王冷哼一声:“国运?”
“倘若有一天,大罗面临灭顶之灾,只需牺牲十万青壮,便可保住国祚,这笔账,血赚不亏。总比大罗沦为魔教附庸,千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