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
唐釉闻言轻笑一声,果然是没受过磋磨得单纯姑娘。越是这种遭遇过大磨难之人,心思越是深沉,不然哪能有命活到现在?
当初怀了恻隐之心救他,是因她知道命运不受自己掌控,任人鞭打辱骂之痛,感同身受罢了。
海棠打量着姑娘色,犹豫道:“姑娘不允他进来?”
唐釉睨了海棠一眼,让她扶了自己在床边榻上坐下,昏睡了几日身子乏的厉害。
唐釉透过窗子向外瞧,春日阳光正好,墙边梧桐枝叶繁盛,绿意盎然,欣欣向荣。院中立着挺拔男子,虽身着粗布麻裳,却难掩风姿,倒是养眼的很。
唐釉眯了眯眼,让海棠将他唤了进来。
谢琅跨入门槛,抬眸扫了眼窗边芙蓉榻上的唐釉,走过去给她俯身行礼,“见过唐姑娘。” 他这姿态不卑不亢,却又温文有礼。
唐釉咂咂嘴,瞧着他这番做派,再没了当初买他时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复又高看了他两眼。
唐釉免了他的礼,微挑了挑秀眉,嗓音因为烈药伤喉,与往日想比少了几分清脆,却多了几丝稳重之感,“你来寻我有何事?”
谢琅抬眸轻声道:“姑娘与我有救命之恩,听闻姑娘命悬一线,忧心姑娘伤情。”
唐釉打量他面上露出的关切之意,心中一哂,无论怎样,他现在的命运握在自己手里,想必是真有几分担忧的。
她略觉无趣,也不想再与他猜心思,直接了当道:“我救你回来不为别的,纯粹是因着一丝善意,如今你的伤也已好的差不多了,我愿放了你自由之身,随你自己心愿而活。”
谢琅心下惊讶,他抬眸瞧着唐釉坦然色,对她的话信服几分。他原以为换的这个主子即便不像哪些老爷一样打骂欺辱他,却也认为他有利可图,现下却是他想多了。
自由之身对他来讲,说不心动是那假的,被人当成奴隶肆意玩弄滋味太难受,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他的兄弟手足也都被贬为奴隶,他想去救他们,想让他们堂堂正正的活在世上。
大梁新帝残暴无政,民不聊生,大皇子被软禁,却未尝没有复起之势。现下他只能先躲在大邑,韬光养晦,伺机而动。
他这几日借机在鸿途商会打听,知晓萧定慷身份定不是普通商人,况唐釉待他不错,倒是个不错的暂安之所。
谢琅思绪回转间就想通了关键,他朝唐釉拱了拱手,声音里带了几分恳切之意,“我已是罪奴之身,无处可去,还望姑娘收留。”
唐釉蹙起黛眉,她瞧谢琅不似池中物,原以为这厮会答应离开,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果。
唐釉可不想留他,这摆明就是个麻烦,她虽心存善念,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当下她摆出为难之色,“你可知我这里不留无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