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就有丫鬟从外面掀开帘子,进来禀告道:“姑娘,桂嬷嬷来给姑娘请安了。”
唐釉夹菜的手顿了顿,垂着眸子轻啧了一声,将筷子搁到碟子上,不仅兴致全无,还有些倒胃口。
她默了半晌,淡淡开口,“唤她进来。”
桂嬷嬷很快打帘进来,她今天穿了件窄袖弧纹衫子,发髻上别着足量的银簪子,耳朵上还带了副银葫芦,显见的是仔细打扮了一番,衬得精奕奕。
唐釉自然也瞧见了,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无非是前些日子在她面前丢了脸面,想补回来罢了,偏自己就是不想如她意。
桂嬷嬷摆了样子,先给她福了福礼,一板一眼道:“老奴来给姑娘请安了。”
唐釉勾了勾唇角,直接戳穿她,“嬷嬷今儿个能下地了?”
桂嬷嬷的脸抽了抽,很快恢复如常,叹了口气,“老毛病了,之前在候府里就有这心绞痛的毛病,还好老太君仁慈体恤,不仅允了老奴休息,还经常赐我参汤将养。”
这是反衬她不仁慈、不体恤了?
唐釉可没参汤给她喝,就算是有,即便喂了狗,也不给她!
她拿帕子掩了嘴,摆了副吃惊的模样,“嬷嬷这日子快赶上夫君了,即便夫君受了伤也没日日参汤的补,可见在候府里当个奴才,竟比当主子的享福。”
桂嬷嬷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连道了几声不敢,又圆她自己说的话,道是老太君就赐过一回,还是看她辛苦的份上,但她感念恩德,记到了现在。
桂嬷嬷说完瞧了唐釉一眼,又赶忙转了话题,“老奴身子养了几天,已经好多了,但想着身上担了老太君的命令,要教姑娘学规矩,不敢有半分懈怠,是以特来告诉姑娘一声,让姑娘准备准备。”
唐釉抿唇逗弄她,“可是夫君刚刚吩咐了,这些日子不让我学规矩了呢,这可怎生是好?”
桂嬷嬷惊了一下,连声音也高了几分,“少爷不让你学,这怎么成?这可是老太君的命令!”
唐釉扬着眉看她,情里还故意带了几分挑衅,“嬷嬷不若亲自去问问夫君?”
桂嬷嬷瞧着她这模样,心里便信了几分,暗道了声狐媚子,勾的少爷竟连老太君的命令都不遵从。
可她身上还有老太君的命令,办砸了差事,以后更要被周嬷嬷那老货踩在头上了。
桂嬷嬷瞧着唐釉得意的色,咬了咬牙,“那老奴亲自去和少爷说。”
唐釉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即便桂嬷嬷去说了,也不能更改自己去安淮的命运。更何况桂嬷嬷要是去触了萧定慷眉头,自有她好受的。
果然,等到唐釉上床准备歇息时,海棠打了帘子进来,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娘所料不错,桂嬷嬷从芳居里出来,脸色黑的吓人,应是被少爷训斥了。”
唐釉哼笑了一声,在心里骂了句,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