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定正用一双冷淡的眼瞧她呢!想必那情也是高深莫测,才不会有一星半点的“病入膏肓”……
霍定姚眼角一阵抽搐,说好的“昏迷”一个月呢!如果她没记错,从翔王被送回府这才第四天吧,敢情都是忽悠外人的啊。
她果然是太天真了。
霍定姚顿时开始装鹌鹑,反正她现在背对着赵煜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先出了屋子再说吧!――那尊大总不可能开口唤她吧,要知道屋子外面,还有好些人呢。
偏偏一窗之隔的汪公公的声音响了起来:“对了,那紫檀桌上的药先前才煎好,现在热散温了,需要给主子爷服下……正好玺姚姑娘你过来了,就劳烦姑娘动个手。”
霍定姚浑身一僵,无奈的哀叹一声,停住了朝外走的脚步。回身端起了药碗进了内屋,刚一抬头,果然就直直撞进了一双黑如深渊的眼里。
出乎意料的是,赵煜好的情虽然还是一脸面瘫,可是那眼却惊人的漆亮,霍定姚也说不清那是怎样一种光亮。似乎像万千的星辰坠落到了平静的大海表面,慢慢的又沉淀到了海的最深处一般,把往日里看不清的东西,都闪耀成了璀璨的透明。
就好像,好像,那个作死的画师给翔王画的那副画像――不,比那画像更加俊美逼人。
不过这一切转瞬就消失了,快得来放佛只是霍定姚的错觉。没有了那股炙热的气息,她倒是回过来。对着外面的汪总管道,“公公放心,奴婢省得。”
她跪坐在了床边,试了试温度,小心地吹了吹汤药,才对着赵煜好的薄唇,送了过去。
赵煜好瞅了她一眼,默默把脸转向了一边……
霍定姚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又不能问他,能不成是不满意她没问他意思便自作主张了?便假装床上的人还是无知无觉,她作为奴婢先出声请个示:“主子爷,奴婢伺候您服药了。”
对面的人充耳不闻,只紧紧抿着一张嘴。
汪路明在外面絮絮叨叨,“爷他虽风里来雨里去,可打小就一贯不爱着苦涩的味儿,指不定不会乐意呢,往日里有个头痛脑热的都是硬抗不吭声,实则咱们都知道,只是不当面说破而已。所以还请姑娘多费心,指不定咱们爷就是躺着,也不乐意呢……”
汪公公哪里知道自家的爷眼睛瞪得够大呢?!他在窗边,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吐露了一茬又一茬,把自家爷的底细卖得个干干净净。
霍定姚恍然大悟,敢情……她们这位金贵的爷,是个怕苦的啊!她实在忍不住,轻轻地扑哧一笑。
这一笑,就彻底捅了马蜂窝。
再看赵煜好,已经冷着脸,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