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都签了生死状。听到每个人都签生死状后,齐遥被震慑到说不出话,萧憬衡没对她说过,她也不知道事态的严重,现在知道后,不知怎的,心里蔓上了酸楚。齐遥一直在回避着萧憬衡的感情,她不能让自己陷下去,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也没有错,齐遥摸不准萧憬衡的真实想法,到底是爱她?还是也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棋子来备用?哪怕经历了好几次被萧憬衡从鬼门关拉回来,齐遥也忍不住会想是不是因为她有被利用的潜力?但这一次,听到朴将军说萧憬衡签了生死状,怎么也不让齐遥跟队,齐遥承认自己的原本被自己封住感情的心还是会跳动。说不清,她是在担心萧憬衡一行人,还是被萧憬衡的作为感动到。
齐遥知道自己不该那么冲动,不能辜负、扰乱萧憬衡的安排,但回过来,更坚定地求朴将军让她跟队。朴将军不肯,齐遥每天都去死缠烂打、软磨硬泡,还拿出家国情怀的说辞、列举历史上的女英烈来说服朴将军,热血男儿朴海俊听不得,就在内心有丝丝松动的时候,齐遥知道得转换一下战术,来了招猛药,把薛见桃搬出来。
齐遥看出来了,朴将军对薛见桃有爱慕的心思,说是一见钟情也不为过,但其实齐遥没琢磨明白这一见钟情发生的场景得是唯美浪漫的,但朴将军第一次见到薛见桃那一次,虽说不上狼狈不堪,但也没到暗生情愫那个程度吧?
那会东苑才刚成立,物资还不够,在萧憬衡的穿针引线之下搭上了调回北都的朴将军,打着慰军拥军的旗号,齐遥、薛见桃组成了一支小队到军营里慰问士兵,给士兵看病,加上齐遥她们做手术也确实厉害,经常拿猴儿开刀练习的功夫不是白费的,因为太医院的掌司思想迂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在身上动刀缝针,人的精气会从针眼里泻走,所以军营里不少士兵身上有箭伤、深至见骨的刀伤都是用药草捣成糊堵住,不仅好得慢还容易造成伤口感染。齐遥和薛见桃这次来军营就是帮这些士兵做缝皮手术,然后借此偷偷换一些备用的军粮和药草。
朴将军一大早去训练营,回到营地已经是傍晚,接近营帐就听到里面传出士兵的鬼哭狼嚎。朴将军加紧脚步,掀开帘子就看到也是工作了一天,数不清为多少士兵看病、做手术的薛见桃头发乱糟糟,疲惫不堪的脸上还泛着油光,身上的医袍粘了新鲜的血,看来是刚从手术台下来就为一个扭伤的士兵做正骨。
“大老爷们嚎什么嚎,给老娘忍着!”
薛见桃用最娇滴滴的嗓音说着最凶的话,还眼疾手快地赶在士兵张大嘴准备下一轮嚎叫的时候,把一团布塞进他嘴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咔!的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错骨声响起,把士兵的手臂掰正。
薛见桃松开呜呜呜干哭的士兵,扭扭脖子头一扬,把额头的碎发甩回脑后,这么一甩也甩进了朴将军的心里。
自那以后,齐遥隔叁岔五就看到朴将军屁颠屁颠地跑来东苑请教薛见桃一些有的没的,明明是一些常见的医学常识,也要在训练结束后不辞劳苦地跑来。薛见桃这个憨憨对别人的感情、八卦动向十分敏感,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就迟钝得很,也怪朴将军这个耿直的爷们不解风情,憋那么久都没憋出一两句明示暗示,薛见桃以为朴将军是单纯的好学,还特意在齐遥面前夸赞了朴将军的上进心。齐遥是看出来了,从朴将军看薛见桃的眼里就看出来了,甚至看到朴将军看薛见桃时,双眼里仿佛有一颗颗心心在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