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已经思考通透,做好了面对万难的准备。
她想到妈妈离婚之后情绪不稳,持续整夜的啜泣声,又想到弟弟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跑,扯着她的衣角说肚子饿饿的样子。爸爸留下的记忆已经快要消退,但也能翻找出一些温馨画面,乔榕记得他带着自己去公园玩碰碰车,坐旋转木马,他曾握着她的小手,教她圈住人工饲养的小金鱼。
还有常年吃着中药,身体散发出苦味的外婆。
乔榕曾被她抱在膝上,听她说着老一辈的故事,在小小的脑袋里勾画出外公的样子。
“你外公年轻时做过亏心事,老天爷看在眼里,所以早早地把他带走了,我们榕榕以后一定要做个问心无愧的人,乖乖的,不要犯错,老天爷就会保佑你。”
“如果我做了坏事呢?”
外婆笑她:“不怕,外婆相信你哥哥会教你的,教你做个好人。”
在刚会走的年纪,她常和哥哥一起爬到外婆家常年封闭的阁楼,躺在灰扑扑的地板上听下雨的声音。
记忆里的阳光泛着白,雨天却带着浓重的阴影。
她总会在哥哥身边睡着,有时候雨会在她醒来时停下,有时候却一直持续泼洒在屋顶,直到积满天井才能见到晴空。这种时候,她便在外婆家住下,和哥哥并排坐着吃外婆蒸的豉油排骨。
妈妈和哥哥都会做这道菜,或许是他们小时候爱吃的缘故,哥哥做出来的味道更接近外婆,吃起来甜丝丝的,不咸不腻。
乔榕的肚子叫了几声,她愁绪如麻,起身整理行装,把自己收拾得体后便推着箱子离开。
她推开门的时候,迎面遇上了乔维桑。
时间很早,走廊里无人走动,大灯尚未打开。
乔维桑穿着寻常的t恤和休闲裤装,手臂抱在胸前,视线缓缓从地毯挪到她的脸上。
乔榕瞪着他,紧接着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你要去哪里?”乔维桑先出声打破这寂静。
“我我要出差。”乔榕握紧行李箱杆,“你呢,怎么这么早,来了也不敲门?”
“我就住在你楼上,刚下来。”
一阵无言。
“你说想和我聊聊,聊什么?”
“可以进屋说吗?”
乔维桑不说话了,只她盯住,像是要从乔榕脸上看出朵花来,许久之后,轻笑了声:“什么事情不能就在这儿说清楚?”
“”
从小到大,乔榕都是这种勇气可嘉,后劲不足的性格。乔维桑端着姿态,半天等不到一句回复,心里窝了火。
他只得再问:“你在便签上说想跟我和好?”
乔榕耳朵一寸一寸变红,小幅度地点头。
乔维桑:“难道我们吵过架?我怎么不记得?”
乔榕肩膀缩起:“我做了比吵架更严重的事情。”
她的回答让乔维桑一怔,继而想到许多不好的可能性。
不怪他思维这么消极。乔榕给他的安全感太低,现在又如此主动的示好,让他始料未及,他开始担心是不是要听到新的坏消息。
乔维桑想到昨天那人最后说的话,心里涌起烦躁,先声夺人:“既然这么严重,那就不要和好了。”
他把便签揉成了纸团。
乔榕被他的态度吓得不轻,情急之下丢掉面子,拉住他的手说:“哥哥,别生气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走那么远,我会对你好,你相信我。”
乔榕接二连叁的反常行为让乔维桑十分警觉:“对我好?”
“我以后再也不让你生气了,我们”乔榕看着他的脸,想起那些在烈阳下玩得昏天黑地的童年时光,轻声说,“我们还像小时候那样好不好?”
这个回答正常到没有丝毫歧义。
乔维桑恢复平静:“我还以为”
乔榕:“嗯?”
乔维桑低着眉,凑到她耳边,正要开口,末了却自嘲地笑了一声。
“算了。”
乔榕看不穿他的想法,干脆缄口。
乔维桑指尖微展,把纸团送进了她的口袋:“既然是这样,这张便签就是多此一举。”
乔榕放下心:“不管怎样,你不生气就好。”
“和好可以,但我没说我不生气。”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乔维桑缓缓站直,退开一段距离,语气夹枪带棒:“我想要的,你都做不到,所以,最好还是和我保持距离。”
话是这样说,他心底还是希望乔榕能主动从乌龟壳里钻出来。
可是乔榕默然良久,没精打采地应承道:“我明白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尊重你的想法。”
“”
乔维桑这会是真憋了一肚子气,转身就要走,衣服后摆却被乔榕拉住。
她声音提起来了些:“哥哥,等一下。”
乔维桑停步:“怎么?”
乔榕从包里掏出一张折迭成爱心形状的发票单,递给他道:“哥哥,既然和好了,你回公司后帮我报销一下车费吧,我这边不太方便。”
乔维桑:“”
乔榕往他手里塞了颗糖:“拜托啦,这是密瓜味的糖果,给你吃。”
乔维桑突然很想拥有一双透视眼,好看看他妹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半小时后,乔维桑站在房间落地窗前,目送乔榕上了一辆黑亮的出租车。
车辆不过十来秒便消失在公路尽头。
妹妹把糖果塞给他之后,没有再说其他反常的话,只是哥哥长哥哥短的跟在他屁股后头,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乔维桑和她到了酒店自助餐厅,就像一对关系不远不近的兄妹,短暂地相处了一会。
偶尔碰到对方视线,乔榕便用一双水润透亮的黑眸瞅着他,似乎在等待他发话。
乔维桑什么都不想说,仅看着乔榕小口啃着叁明治。
昨晚他应酬回来已经凌晨一点多,走到乔榕门口发了会呆,就上了楼。
乔榕在展馆内说的话,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