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上坐着吧。”梅根斯维齐也不懂怎样做才能让她舒服一点,但躺椅至少比地上舒适。
“谢谢。”
她将躺椅挪到壁炉跟前,扶着塞尔斯躺在上面,又用羊毛毯子把她裹成一个蚕蛹,这过程中她一声不吭,眼皮耷拉着,疲倦无比。
她就坐在塞尔斯的身边,手指梳捋着打结的银发,一边默默关注着她的脸色。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梅根斯维齐又干巴巴的说道:“你这么疼,应该去看医生,如果你不好意思一个人去,我可以陪你。”
“我抓了你。”塞尔斯闭着眼睛说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家人放弃。”
“这话说的不错。”
“你应该恨我,讨厌我。”塞尔斯睁开眼睛,寻找她的脸孔,两眼眨都不眨,带着一股好逼视着她。
“可你也没虐待我。”事实上梅根斯维齐在弃之地玩的相当开心,这儿没人在乎她的身份,没人在她跟前念叨崇高的责任,这里被世界遗忘,却让她体会到从未有过的自由感。
“笨蛋。”塞尔斯嘟囔着,眉头紧皱一下,又说道,“向我保证,今晚的事不许告诉别人。”
“你哥哥说得对,有时候你像个强盗一样蛮横。”
“快点保证。”她语气坚决,双眼始终盯着梅根斯维齐。
“好吧,我保证。”梅根斯维齐耸耸肩,反正魔族的保证不值钱,“你要去看医生吗?”
“我有时间就去。”她抚摸着梅根斯维齐的脸,轻轻说道,“快睡吧。”
梅根斯维齐想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快入睡过,外面捶打石头的声响迫使她睁开眼睛,大厅的时钟指向早上九点。
她正睡在躺椅上,盖着羊绒毯子,懒洋洋的伸展四肢。
这时候大家都出门干活,亚德里安为她准备的早餐用小托盘放在躺椅旁,面包散发着香味,她闻了又闻,肚子不由饿了。
塞尔斯坐在她侧边,一晚之后,她仿佛又恢复了活力,并换了一件宽松的月牙色长裙,干草编织的腰带勒着她纤细的腰身,她面前摆着一盘象棋,眉头紧锁,脸上严肃的表情专注迷人,思绪似乎和棋盘上的怪局融为一体。
梅根斯维齐默默的看了她好一会,恰在此刻,她侧过头,目光与梅根斯维齐相撞,她惊讶的挑起一边眉毛,梅根斯维齐则困窘的对她笑笑,肯定是一脸傻样。
“会下棋吗?”塞尔斯问道。
“不会。”她将面包扔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可她又不想让塞尔斯误认为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公主,又补充了一句,“可我会骑术、射箭、击剑、狩猎和赋诗。”
“玩一局吗?我教你。”
塞尔斯有种叫人一见倾心的魔力,即使她偶尔脾气暴躁,大发雷霆,怪的是,依然令人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梅根斯维从躺椅上爬起来,天冷的手指都在打颤,不得不又披上羊毛毯子,反观塞尔斯,她穿的少,却丝毫不惧寒冷。
“有六种棋子,共叁十二个,分为黑白两组,比赛时,白棋先走......”
梅根斯维很快就掌握了要领,摩拳擦掌,便要和她来一局,很快她的王就被将死。她不甘心,又吵着下一局,王继续被将死。
“不行,我要下白棋。”再输了六盘之后,梅根斯维吵吵闹闹。
“好。”塞尔斯点点头,“明天再下吧,我得出去办点事。”
梅根斯维依依不舍,但也只能目送她离去。
第二天梅根斯维准时摆好棋盘,还贴心了放了两杯苹果酒,把塞尔斯从床上拉起来。
塞尔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睡衣,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对上她可怜兮兮的目光,贴心的让了她两子。
这段时间,亚德里安和昆图斯回来拿工具,瞥见她凌乱的模样,脚步一顿,喋喋不休道:“塞尔斯,你都多大了,就不能编个辫子再下楼吗?还有,你穿的是什么?”
塞尔斯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没理他。
亚德里安看着她这副叛逆模样,就想发火。
昆图斯说道:“亚德里安,你先去吧,我来劝劝她。”
亚德里安憋着一口闷气,大步走出门。
昆图斯将自己的斗篷披在塞尔斯的肩上,又用清水梳理她的长发,微卷的银发在他灵巧的指下绾成一个漂亮的发髻。
梅根斯维夸奖道:“真好看!”
塞尔斯摸了摸头发,耳朵有些红。
“希望您玩的开心,大人。”他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温暖。
待他出去后,梅根斯维悄声问道:晚上你会去找他吗?”
塞尔斯有两个情人,人鱼阿林斯和黑龙乌洛安,是这秘而不宣的事,但她从未亲口承认过,如今还要多加一个进来吗?
塞尔斯吃了她一子:“你猜。”
没过多久,一个金发人鱼来找梅根斯维,他不安的在门口等着,露出微笑,有些紧张。
梅根斯维主动放下棋子,说明天再战。
塞尔斯打量着他:“我得提醒你一句,别和人鱼下棋,他们会撒娇耍赖,让你不得不输给他们。”
“谁会和男人干下棋这种浪费时间的事。”
塞尔斯愕然,随后又觉得有点道理。
下午时候,翡冷翠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山下传来嘈杂的马蹄声,塞尔斯看见几匹马踏上石桥,一共八个人,其余七个人停在新修建的港口处,为首的来客跟着亚德里安踏上阶梯,他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宽肩膀,有些秃顶,身穿黑甲,留着络腮胡,披着沾满尘土的斗篷,看打扮像个骑士长。
塞尔斯的猜测也的确不错,他的确是一位骑士长,效忠于距离翡冷翠叁十里地的圣约翰城。
骑士长从十七岁就踏入了弃之地,再也没去过外面,他一踏进这间屋子,明显一愣,它虽不如宫殿宏伟,却精致优雅,光是大厅就塞满了珍贵的家具摆设,来自人鱼打造的玻璃器具、精灵编织的地毯,半兽族的乐器——看样子这只是这栋宅子的冰山一角。
塞尔斯坐着没动,他深深鞠了一躬,语气透着一丝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