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满是愧疚地开口承诺:「你放心,不管怎么样,你背上这个,我一定会想办法找人帮你去掉的……」
他当初满心欢喜地纹上它,自以为可以在徐安身上打下属于他的烙印。
可时过境迁后,青年身上的月季图却是自己折磨他的铁证,只要那幅图还在徐安背上的一天,他们之间就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他永远就没法说服自己去恳求徐安的原谅。
徐安当然还记得自己当初在镜中看到纹身时的惊愕与绝望,像被人按进冰冷的海里,喘不上气地胸口发疼。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紧紧咬着牙,苗临的怀抱不够暖和,他便只能自己撑过去。
战慄遍佈全身,像被扼住了咽喉,徐安过了很久以后才困难地开口:「算了吧,我不愿意再让别人看见……我寧可去死,我也不允许这世上再有其他人知晓我身上的东西……」
当初怎么纹上去的他已经不想再追究,反正依照他对苗临的了解,那点青师八成是一具枯骨了。
可若要他对着莫不相干的人张开自己的腿,让对方替自己除去腿间的刺青,徐安寧可找个断崖跳下去埋骨深渊,他也不允许再有旁人知晓这个最大的秘密。
苗临透过怀抱感受徐安的绝望,像脆弱的冰稜或琉璃,彷彿随时会在他手上碎成千万片又消融无形。
像是有隻手掐住了心脏,他的心肝宝贝,他的子归本该是自由翱翔的鸟儿,却被他折断羽翼囚在身边——哪怕伤治好了,他都惧于再度展翅。
「徐安……子归……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别怕……再也没有谁会伤害你了,不难过了,好不好?」黑暗中,苗临的嗓音带着满满的悔不当初,可是,又有谁会在乎他的撕心裂肺?
他已经毁了徐安的一辈子了,他这辈子唯一一个想捧在手上宠的人,他却亲手毁了他。
作为惩罚,徐安恨他,恨得理所当然;而他想爱他,却只能爱得有口难言。
爱恨情愁皆源自心,可徐安的心不给他,他寧可自己藏进漫天冰雪里挨冻,也不许苗临战战兢兢地碰上一碰。
他不要苗临的愧疚,对他的懊悔也敬谢不敏,他只想要这样子平平淡淡地过日子,这样的安稳对于曾经被生生扯入地狱的徐安而言,已是弥足珍贵。
这样就好——叁年一到,他们之间,天涯陌路,再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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