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会难受一阵,觉得惋惜,好好的大活人就这么没了,以后再也看不见他了,同时也感叹着命运的多变,今后更得好好爱家人,珍惜当下。
可是,在一个来月的那一天上午,当她还在妹妹家,参加外甥女的婚礼,她刷着朋友圈,突然,让她看见一条觉得轻松的消息,对,就是轻松即便,那么想是不对的,不该那么咒人家孩子,很恶毒,但是,有那么一瞬间,她真希望老天开开眼,让他变成比儿子还要严重的残疾人才好,下肢截瘫,以后就让他在轮椅上度过余生吧,哪儿也别去,祸害人至少,至少别再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骚扰她爱的家人,那她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因为朋友给他接风洗尘,深夜饮酒过度,造成了交通事故,那时那刻,正在医院急求,生死未卜,那条信息,朋友圈的消息,是他继母韩娟女士发出来的,忧心忡忡,为他祈福,柳忆蓉看见了一张照片,那女人正捧着一堆血迹斑斑的衣物,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叫人恻隐。
其实,邵煜是死里逃生,命很大,就是几处外伤,流血较多,看着比较吓人而已,只要静养个把月就没事了,便可出院,日后再精心调理一番,又是好人一个了,生龙活虎。
只是,这么快,还是出乎了柳忆蓉的意料,她真是想不到,这孩子刚刚伤愈,就来了,登门造访,这孩子,是多么想她啊这么想着,她还真是自鸣得意,怪不得儿子那么想她,那么迫切地和她亲亲爱爱,就算有了个漂亮媳妇儿,也舍不得她这个美丽母亲,这真是,她的魅力,她一个熟女的独到之处,迷人之处,势不可挡。
然而,现在门口的这个人,并不是她的儿子,自己一心一意爱着的宝宝,她对这个人,排斥着,抗拒着,不愿意接受,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这真是她的绝情和冷漠,做到了极点,被极其放大了数倍一个月,她明知道他就在本市,没什么大碍地养伤,甚至知道了他在医院几号病房养伤,休养生息,那是因为儿子,毕竟他还是儿子的领导,主管着儿子这个领域,就连宝宝,出于同事的情面,也假模假样地给他发了问候微信,并且还让回家探亲的那丫头,特地买了东西去探望他这个病号,私下里,再怎么恩恩怨怨,势如水火,表面上都要过得去,不能让外人看笑话,说她的宝宝不懂礼数,不会做人,当然,那都是在微信里,她苦口婆心地告诉儿子的,要不然以儿子的倔强脾气,他就是死了,儿子马上就得放炮竹,张灯结彩,以示庆贺。
抢他的妈妈,逼迫妈妈做不愿意的事,她当然知道,宝宝对他的恨意有多大,恨之入骨。
正因为这样,怕儿子多想,不高兴,怕节外生枝,她才那么决绝,一面未露她就当,从来不认识他邵煜是何许人,自己三十年的教学生涯,压根就没教过他这个学生,一定要与这个人划清界限,泾渭分明同时,她单方面地想,就让那孩子绝望吧,时间久了,或许就好了,他不想了,彻底看清了,她就是在躲着他,厌烦他,就算所有人都围着他转,那自己也会视他如粪土,待他如草芥,对他避之不及,视他一文不值。
其实,那么做,柳忆蓉是知道的,心里明明白白,那么极端,很可能就会物极必反,他出院了,生气了,彻底恼怒了,就会来报复她,将她置身于更危险的境地,会玩弄她,折磨她,让她无路可逃但是,已经没有退路的她,除了防守,死死守住自己的底线,和爱丈夫、爱儿子的忠贞,还有其他的选择吗那样,虽然冒险,但也安全,起码她对得起自己的心,和对得起他们父子的情,感情上,依然是清清白白的,日月可鉴,她只求,问心无愧。
然而现在,她还是要面对,该来的,还是如约而至,紧紧跟着她,甩不掉,躲不开,纠缠到底。
自己就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裙,此时此刻,可就站在自家门口,与一个年轻男人对视,也不是那么回事,自己也不能像那些没素质的泼妇一样,对他破口大骂,赶他走,关门了之,好吧,既然他来了,那就让他进来吧,坐起来,和他理智地谈一谈,若是不可行,再想别的对策,愣了一会儿,柳忆蓉才恢复了过来,并在心里盘算着。
“你进来吧,天还挺热的,喝点东西再走”
她可真是会说话,根本就不问他的来意,还没进门,就让人家有了去意的打算了,而后她转过身,扭着丰满的大屁股就进了屋,不再看他。
柳忆蓉听见了关门的声音,他进来了。
还好,他没有乱动,还算规矩,进屋了,就找了地方先坐下去,这也可能是他刚刚伤好的缘故,听说他小腿上也受了伤,估计是站不了多久的,觉得累。
“听说新一批的刊物卖得不太好啊,比上一个季度少了好几个百分点,也是,毕竟你任纯哥忙,上学耽误不少事,还是顾不上那么全面的,现在好了,他回来了,相信业绩很快就会又能上去的。”
她先是上了个厕所,准备一番,又穿上了长裤,才出来,然后她泡了一杯清茶给他,和他聊天,完全是标准的待客之道,标准礼节。
柳忆蓉说话可真是会拿捏,有水平,有分寸,她故意不看他,避开他,而只聊儿子的工作,其实就是在侧面告诉他,别以为儿子现在没了你靠山,你这个引荐人,就不行了,就没有主心骨了,而是,杂志社离不开儿子,看看,没有我儿子的出谋划策,业绩明显下滑,我儿子有实力,有能力,可以当得起定海针了,独当一面也没有问题。
她说完,等了一会儿,自己并没有等到他的声音,他开口说话,她扭头,看着他,便正好对上了一双呆呆发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正视着自己,并且,久久不移。
如果,换做任何人,让一个小辈盯着自己看,那平时威严的柳老师早就横眉冷目,给他脸色看了,但是他,眼前的这个小男人,邵煜,她不会,因为她知道,那没有用,都是徒劳的示威,他今天能来,堂而皇之地来自己家,正襟危坐地在沙发上,那就绝不止是这样,他就看看自己这么简单,而是,他还想得到更多,让自己去满足他,去取悦他,去释放他憋了三个月的欲望,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才是重点。
那么她,既然做什么都没有用,只有说,表明心境,让他看清事实,直截了当地问他吧,说吧,他到底想怎么样想让她如何是好就这样下去,也真是没意思,自己躲着累,他寻觅得也不轻松,两情不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