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却有着那样的行事作风。我甚至都怀疑流言的确切性了,岳嵩文如果真像我那个教师子弟的朋友酒桌上说的,那真是衣冠禽兽、道貌岸然到一种境界了。我对他的兴趣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在课上故意目不转睛的看他,他却不用正眼瞧我,我来了劲,直接主动出击,约了他晚饭,岳嵩文当时皱了眉,看我良久,说了句,好。
当晚我们就上了床。岳嵩文很可以,各方面都可以。完事之后他看了一下表,穿着衣服对我说:“学校应该封寝了,你今晚在这里住吧。”他穿戴整齐,推门走了。
我本来就只是一时兴起,并没有想就此和老岳建立长期的关系,然而老岳这个人太特别了,和中年人我也有过交道,他们乐意用年龄和社会地位上的优势来对你进行统治,他们沾沾自喜又刻意维持,看着庄重高雅,实则幼稚无聊得要死,又自大又好胜,没意思得很。
老岳有些不一样。那之后老岳没有主动找过我,对我的态度也如从前,他上课,下课,和向他发问的学生说话,其余时间不会开口,走廊上遇见,我故意扬了头看他,对他使眼色,然而老岳直至与我擦肩而过,都没多看我一眼,搞得我很滑稽。
直到一次我请假,辅导员不在,教学区只有他一个人的办公室有人,我拿着一张条子,推开了他的门,老岳一人坐在宽大的写字台后,抬眼看了我,“有事吗?”
我说:“老师,辅导员不在,其他老师好像都去开会了。我临时想请假,您能帮我签个字吗?”
老岳接过我手里的条子,反复看了一遍,说:“你们辅导员让我签?”
我说:“不是。导员开会去了,书记也不在,之后的课是一定要点名的,我也马上要走,您看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岳嵩文把假条拿着看了看,看了就笑了,“你什么假?”
“病假。”
“病历呢?”
“没看怎么有病历?”我顶回去。
“规矩你不知道吗?没有病历请不了病假。这周教学检查周,比以往严。”岳嵩文气定闲,而后说:“我应该没记错,你们这级周四下午都是没课的吧。”
我噎了一下,颇不尴尬的道:“串课了。”
老岳没再问下去,他取了桌上一支笔,在纸条上洋洋洒洒,我凑过头看,他已拿着纸条放在我手里,我低头看,纸条上只有一串数字。岳嵩文将钢笔的盖子盖好,继续说道:“如果你今天下午真的有课,我会替你和辅导员讲。这是我的电话,中午一点后打给我。”
老岳一下子看透了我,同时也让我达到了目的,这样一来并没有让我感觉胜利,也完全不能说是失败。他摆足了架子,而我在来之前也知道自己借口拙劣,不过是迈出这一步来,进门看看老岳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我那时对他可太好了。
电视里这位男嘉宾成功牵手心动女生,老岳在这时推开了厨房的门,一面将围裙接下放在橱柜上,一面叫我:“饭好了,去端碗。”
我关了电视,去端菜盛米,一一摆出。老岳坐在餐桌主位上,看我忙活。
老岳做了两菜一汤,两菜有一荤一素,素是凉拌腐竹,荤是清炒虾仁,还有那汤,紫菜虾米汤。老岳接了我递过去的碗筷,说:“家里没什么菜了,将就点。”
我说:“唉,是,巧妇难无米之炊啊。”
老岳放了筷子,看我一眼。
我连塞了一筷子虾仁,这些速冻虾仁本是用来炒蛋炒饭的,单拿出来成一道菜,一般好吃,但我故意吃得津津有味。岳嵩文对速冻食品一向持保留态度,吃得略有不满,但看我吃得拼力,他举筷子多吃了一点。
吃完了饭,老岳和我在桌旁又坐了一会,老岳似是平常地对我说:“下次我不在家,你记得给花草浇水。”
我点头:“嗯!知道了。”
老岳听我回答完,他着看我,眉毛是微微抬起来的,笑问:“这次不走了?”
我说:“不走了,不走了。”
老岳点了头,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碟。他端着它们到了厨房的水池边,和着哗哗的水流,我只看得他的背影,他背对着我说:“我在楼下,没看见你的车。”
我的车?我的什么车?我想到了:“还在车库里停着呢。”
老岳说:“怎么不开?”老岳把碗筷放进了洗碗机,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去玄关那里,打开一只抽屉,拿了一张卡出来,“不要怕费油。”
我瞥了一眼卡片,中国石化,再一抬头,老岳和善地望着我,镜片通透透的光亮,我收了卡,说了句:“我一会儿去车库里开出来。”
老岳应了一声,去了卫生间,盛了一壶水出来,走到客厅窗前浇他的兰草,十分专注,我把碗筷收拾了,老岳已是要出门的样子,我一愣:“你去哪啊?”
老岳说:“我去趟超市。”
我随口说:“我也去。”
老岳干脆的拒绝了。我想了想,也许我和老岳的确不适合一起在公共场合出现,但仍心有不甘:“大中午的,你又刚回来,不休息一会啊?”
老岳弯下身将鞋拔放入鞋中,踏进去一只脚,又依法炮制,彻底穿戴整齐,他从鞋柜上拿起他黑棕色的公文包,夹在腋下,打开了门,关门时抬头看我一眼:“别忘了,你下午也有课。”
他就这么走了。
我站在玄关愣了一会,回身去了卧室,老岳的行李依旧打开着在床上,那盒保险套也不明不暗地待在原来的地方,看来老岳并不认为这是应该避嫌我的事情,我绕过床,在床头柜里翻检一阵,找出了装在信封里的车钥匙,相关手续。还有那张支票,支票上压着一张卡,是老岳说过的“分手费”。
我见外头日头十分热烈,又补了一层防晒才出的门,从车库里开了车出来,小区的保安看是不熟悉的车牌,让我停下做登记,我挥着手说:“别登记了,这车管人借的,我就开这么一次。”
保安熟悉我的脸,让我走了。
我联系过一个认识的朋友,说要卖车。我在本市认识的人差不多也是李振华的朋友,他在他的店门口等我,见到我开的车就懂了,他知道是李振华给我的,他说:“怎么要卖?”我说:“看得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