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晃到叁点半,她被妇人忍无可忍地押了回去。
半长不短的头发后面接了长长的假发,有人往她脸上抹着厚厚的粉底,像在往水泥墙上刷腻子,无端端令她想起封绍给她化妆的那一回。
那次是扮鬼吓人,她既觉好玩又觉解恨,这次却是被迫赴死。
心境天差地别。
祝真烦躁地道:“妆容能不能化得淡一些?”
妇人充耳不闻,继续糊墙。
沉重的凤冠有如千钧,压得祝真连脖子都转不动,她看着镜子里那张惨白惊悚的脸,试着咧了咧涂着血红唇膏的嘴,把自己硌应得发了个抖。
带着这身繁复的行头,从重重包围中逃离,可行性实在很不乐观。
等死的时间过得格外快。
一转眼就到了晚上,全副武装的李承被两个妇人“请”进来,脸上同样糊得雪白。
祝真和他站在一处,正正好可以充作一对纸扎的金童玉女,形兼备,惟妙惟肖。
喜婆婆严苛地审视两人,确定没有失礼之处,这才带着他们下楼,扯着笑容对村民们报喜,说的是和昨夜一模一样的话:“欢迎新郎官新娘子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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