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
我也不知道那帮傻子怎么就明白我们在说什么,大概是已经饿得通灵了,七嘴八舌地“yes!”“太有啦太有啦”“开吧开吧”不绝于耳,可怜的全民协助如被催眠。撬棍子不知道怎么就塞到了他手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就伸出了罪恶的毛手,把撬棍楔进了锁头的合缝。
我们不用再推波助澜了。全民协助从伸出手地那一下就被魔鬼掌握了。我们眼光光地瞪着,看他犯罪。
“鬼子!上来了!”死啦死啦叫嚣着冲了进来,跑在他前边的是几个被他抓了差的倒霉蛋。地上本来就湿湿地打滑,全民协助又是最容易被这种动静惊吓到的人,一个出溜滑便压在了撬棍上,崩得个箱盖轰然开启。
于是我们在抓起武器各就位置前还来得及看见箱子里盛的什么,张立宪甚至过去伸手抓了几只,他放开手,那白乎乎地玩意在地上蹦跳,于是验证了我们的难以置信。
美国人的物资实在是太丰富,我们总是发梦也想不到他们都给他的兵提供些什么,之前抢到的物资里离谱的东西不是没有,报纸、口香糖、避孕套、电影海报、诸如此类,但还从来没离谱到眼下这地步,满满一箱子……乒乓球。
死啦死啦:“布防!”
他对我们这帮子泥雕木塑们喊着,他的眼睛也从箱子里那么掠了一下,但跟没看见一样。
我们开始布防,每次面对未知地攻势时我们都很迷茫,但从来没象这次这样迷茫。
每次日军攻击时都是迅雷不及掩耳地突过来,这回不一样,这回他们的几个活动碉堡先就了位开始移动,然后步炮和重机枪在后边跟着阵列移动,这样地进攻自然是比步行还要慢的速度。我们瞪着那一条就着森林边沿在雨雾中缓慢移动的线形,后来它收拢了,成了一个槌形,我们瞧着那个槌头,槌头是一辆推车,被两个活动碉堡保护着,那车没法不显眼,因为车上绑了一个原木钉的十字架,麦师傅被绑在架上。
死啦死啦现在看起来很沮丧,从望远镜里看了一看便保持沉默了,我从他手上把望远镜拿了过来,于是我看见一个双腿已经被打断的麦师傅,嘴里堵着一块布,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和我们一样是浑身泥水的落汤鸡,但我仍清晰地看见他的涕泪横流,因为他已经痛苦得面部都已经扭曲——然后我发现他不是被绑着,而是被钉着。
当我们再看见麦师傅的时候,他已经被拷问过了,折磨他的人也知道他什么都不会说了——实际上一天数次的鏖战下来,我们也没什么秘密可言了。于是他被派了最后的用途——用来做攻破我们的撞城槌。”
槌缓慢地向我们压近来,慢得我们的敌人像在给我们演示一回步兵操典,慢得他们在泥地里拔足时甚至不会溅湿自己的裤腿,枪拿在手上,但并没开,上着刺刀,向我们显示着他们有再来一次白进红出的勇气。
死啦死啦开始开枪,我们也开始开枪,冲锋枪和机枪都放弃了,我们又拿起了老式的手拉栓,砰的一枪,砰的又是一枪,连张立宪、何书光和迷龙也在这样砰砰着,瞄很久,然后开一枪。尽管麦师傅明白无误地向我们展示了一个生不如死的信号,但是我们绊住了,没人愿意用自动火力把他和日军一起送去他现在很想去的那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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