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婆子道:“对过花园乃钱府的,这钱老爷在日,做过两广都堂,如今只有夫人、相公、小姐三人,并无别个。”冯旭暗道,原来就是钱文山的花园。又故意问道:“他家公子与那家结亲?”婆子道:“尚未联姻。”冯旭又道:“他家小姐自然是与过人家的了?”婆子道:“小姐今年方交一十六岁,亦未受聘。”冯旭口中应道:“原来如此。”心中暗喜道:年交一十六岁,也不为小了。婆子道:“说起这位小姐,婚姻却难,他家夫人要选才貌出众,又要门户相当,夫人方允。”冯旭道:“却是为此,这也该的,但不知他家小姐可知文墨?”那婆子道:“好个可知文墨,通杭州那个不知他是闺中才子,常与他哥哥吟诗作赋,连公子还要让他一筹哩!”冯旭道:“你老人家如何尽知他府中事?”婆子笑道:“相公有所不知,我就是这位小姐的乳娘。我姓赵,因年纪大了,自己要在家里同儿子过活。如今时常还去他家,听我要去就去,要来就来,一切事所以晓得。”二人谈了一会,天气渐渐晚了。婆子道:“老身要弄饭去了,恐儿子回来要饭吃,未得陪你谈了,你请回罢!”冯旭听了婆子这番言语,心中甚是欢喜,钱小姐竟是个才貌双全的。倘能与我为妻,也不枉为人一世。起身复又走到对过花园门首,看看园门紧闭。又站了一会,想道:天色已晚,我只是痴呆呆的站在这里,就站到明日也无益处。不如且回,明日起早些来,倘有机缘,也未可知。即移步转身才走了十几步,忽听得园门咿呀一响,冯旭即忙回头看时,园门已开,有个老苍头手中拿着把酒壶,走出来,带了园门,竟自去了。原来这个老儿,每晚瞒着夫人出来打酒吃。冯旭见了,忙忙走来,不论好歹,推开园门,竟自进去,仍然将门推上,一直往里就走不题。且言苍头取酒来,推门进来,回身关好,取锁锁了,提酒往自己房里吃去了。单讲冯旭在花园里东张西望,不见一人。他就放大了胆,朝里直走,到了丹桂厅上坐下,定定神想道:我好无礼,怎么黑夜里走到人家花园中来,倘被人看见如何应答?文山兄知道,体面何存?想罢立起身来,我且出去,竟奔园门打点回去。却说月英自进香回来,到夫人前禀道:“今日进香好不热闹,孩儿见人众多,只到玉皇阁、城隍庙山上,余着安僮送香烛前去,孩儿先回来了。”夫人答道:“正该如此。”就在前面吃过夜饭,又说了些闲话。夫人吩咐:“我儿就此回楼睡罢。”小姐起身,叫翠秀、落霞掌灯。翠秀道:“今晚风大,不好点烛。”取了个灯笼点起,照着小姐回楼不题。且言冯旭来到园门,见门上拴了大闩又锁了,那里还得开来,冯旭惊道:“这事怎好,不想一时就拴锁了园门。愈想愈怕,无法可使。他是个读书君子,又比不得那种可以撬门扭锁的小人,只得又回身步到丹桂厅坐下,等候天明出去。正在自悔之时,忽听一派莺声燕语,嘻笑而来,灯光渐近。冯旭吓得觅处藏身,往来无路,暗道:若被人撞见,如何答话,权在山石背后躲避一回,但不知曾撞着人来捉住,认奸认贼。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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