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唐清剧烈地咳嗽起来,王嵬龙输了些功力透入唐清体内,平顺了唐清的血气,使他总算好受了些,他又继续道:”最后一请:老朽知道公子的仇家均是十恶不赦之徒,让公子不杀人,实在是为难你了,只是希望公子能答应老朽,今后在江湖中尽量不要过多的杀人,因为那只会为公子引来更多的仇家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人都是一条条的生命啊!…”
说到这里,唐清的眼神开始涣散起来,他心知大限已到,再不说完,就再也没机会说了,声音扬起,却小了许多:”王公子,这次惊云中蛊,依老朽猜想,十有八九是秋风找来的苗疆高手下的。据江湖传闻,苗疆使蛊之人很忌讳自己下的蛊虫被别人解除,如被解除,那解除蛊虫的人便会被下蛊的人视为生死大敌,终生不会放过对方。公子此次解了惊云的蛊毒,我唐门上下对公子感激不尽,只是也给公子你带来了个天大的麻烦,老朽实在是罪过啊!咳咳咳…”
王嵬龙轻轻点点头,这三条中自己都可以做到,只是对于后面两条,他却令有主张。
对于唐秋风和唐怒雷二人,早想好今后再遇到二人如何对付他们。
唐秋风心地歹毒,勾结外人,谋害兄长,又截断唐清这忠心管家的心脉,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最少也废去他的武功,不能轻饶于他,让其为祸江湖。
而唐怒雷看情况并非本心使坏,而是被这唐秋风平日耳闻目染地熏坏的,顶多是脾气坏了些,应该还可挽救,今后遇上少不得花点儿心思,将这个标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头呆,引回正路就是。
王嵬龙轻声安慰道:”唐老放心!小子答应你老就是!对于苗疆那下蛊之人,唐老勿须担心。小子既有办法将三大毒蛊逼出,就自然有办法对付下蛊之人,这个唐老但请放心!”
唐清听了,心中颇感安慰,放下了心头久已悬着的一方大石,感觉到死亡越来越近,艰难地弱声道:”王…公…公子!老朽…今……今生欠…欠你良多,大恩大德,老朽……来……生……再……再……报!”
口中吐着最后一个”报”字后,白发一暗,脑袋一歪,对唐门两代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唐清就这样撒手西归,只剩下那苍白没有血色的面颊上残留着的一丝满足的微笑,显得是那么的安祥,那么平和。
“清爷爷——“一声撕声裂肺的哭喊之声凄厉地传出。
那是唐景枫的声音。
与此同时,几声失声的叫喊也传了出来:“清伯伯!”
“清老管家!!”
“清爷!!!”
门口。
正跨进门的唐景龙,原本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此时听到众人一喊,心中一震,手中一松,那汤”叭”地一声掉落下来,摔了个粉碎,人已木然呆住,连那热得烫人的汤汁溅在他的身上,他都没有发觉。
机械地移动到唐清身前,众人自觉地分出一条路,让他走近唐清身边,他木然地蹲了下来,推了推王嵬龙扶持着的唐清,口中喃喃道:”清爷爷,你睡着了,是不是?清爷爷,你告诉景龙,你没死!你还活着!对不对!?清爷爷,清爷爷……”
眼眶中不自觉地流下了泪水,任它长流不止,任它肆意在面颊上窜流……
旁边围着的众人无不感到心头沉重。
欧阳玉凤等三女早已是眼眶红红地,眼睫毛上沾着几滴珠泪,眼角还在时不时向外流着”小溪”。
唐门诸人除唐景龙及唐景枫兄弟在那里悲哭,以及唐梦蝶在旁拭着眼泪外,虽然再无人流泪,但每个人均是眼眶红红的,个个都是一副伤感之态。
见此情景,王嵬龙一叹,不由地想起了七年前,在那一个布满乌云的日子,在那桐柏山顶,无名谷的悬崖峭壁上同样令人心酸的一幕:……
那天是个炸雷狂轰的日子。
那天是个骇电密布的日子。
有着静寂怕人的如同夜晚黑暗一般的日子。
……
秃鹰飞往欧阳忠头顶,利爪如钩,抓进欧阳忠肩膀,竟把欧阳忠偌大的身体提至半人高处,盘旋在空中。
那仅剩半只耳朵的仇人肖东山连发七刀,每刀切下忠伯的一个器官,每切一下,血雾四溅,碎肉乱飞,腥气狂舞,好不凄惨,倾刻,忠伯就变成了一堆碎尸!
……
心中默默怀念着忠伯,眼前望着怀中已含笑而逝的唐清,王嵬龙暗暗在心中发了个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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