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哪来的怒气便一股冲动的走到他眼前,拉开门半推他出去说:「死人头!你想得美!要我喜欢你下辈子再说!」这个莫名其妙油腔滑调嘻皮笑脸故弄玄虚的无聊男子,我这次说了重话也决定不回收!危险人物!随即用力关上门,靠着门被我蹲下来喘息一番,好不痛快。
啊,他的外套还挂在我的椅子上,我再次打开门将外套用力递给正要坐电梯下楼的他说:「喂!…外套。」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着,黄子捷的脸色好像有点苍白,跟刚才喝热呼呼奶茶那张红润的脸颊比起来,可真的是没啥血色。他本来背对着我时一只手似乎是揪着胸口的,还有回头的那一枚笑容好像有点不自然。虽然看见异状却什么都没有问。
接下外套电梯门刚好开,他站进电梯里按着不让电梯门关的按钮说:「小姐~我都快死了。能不能对我好一点啊~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喔!」说毕便笑着关上便电梯门走了。
虽然他说话的口气很像开玩笑,但我还是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突然觉得黄子捷是那一种会把严重的事情说得很滑头很轻淡的人。
关上门之后,我站在窗边看着已经到了楼下的黄子捷,走在泥泞的路上他被白色路灯映着的黑色身影,有一种孤寂向外不停扩张。深靛色的奥迪像是他的保护色,驱车长扬而去的速度感让人几乎感受不到他的脆弱。
回躺在床上,侧身望着略满的垃圾桶上那两瓶轻靠在一起的热奶茶…
chapter18
我是个会把气氛跟眼前的情景融合在一块的人,另外再加诸些自己没根据的理论后沉浸在其中,可通常都是不好的想法,悲情主义。安逸平静的日子着实过了两年,像是爆走族改邪归正后的从良生活一样。过去的事早就已经没有人过问,当然也是因为我逃得很远的关系,身边的人包括梅芬都不晓得两年前发生什么要命的事。
像一团垃圾似地窝在教室最后边的角落,没在上课也总是看着窗外不说话。也许是太像烤焦的面包人或是小丸子里的永泽一般,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存在,连教授都不在意我有没有来上课;不过,那时候的我像具死尸也不在乎人家怎么看我就是了。而梅芬就在我最颓废自责的状况下,向我伸出援手。一下课她走到还望着窗外看风景的我身边笑着说:「喂!小妞~一起吃饭吧!」让我忽然感觉到原来还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一向都不会过问我的私事,除非我想说。
「妳脖子上带的不是项链吧?」前一阵子吃饭的时候才发现梅芬带的不是项炼,是一枚银戒指。她将银炼从衣服颈子间抽出来给我看,笑着说:「是戒指啊。」嗯?看得出梅芬在触摸那枚银戒指时,眼角的幸福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我不知道梅芬有男朋友,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知道。她说她跟男朋友已经交往一年多了。没有刻意跟我提是因为当时的我还没走出阴霾。她又说虽然不知道我发生什么事,总之不希望自己在幸福的时候,让「可能遭受情变的我」触动伤痛,索性什么都没说。记得我听到「可能遭受情变的我」的时候瞳孔微微撑大后点点头呼了一口面吃,笑着没说话。几乎不知道该用怎么反应去想起那档子事,如果没有人提起的话…。
年前跟梅芬打了一个没啥意义的赌,赌注是穷学生吃不起的「金星」港式饮茶。当然!「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这道理可不完全是安慰人的说法,还真不巧就被我拗到一顿好料的来吃。梅芬打了通电话给我说是明天请吃港式下午茶,还说要让我鉴定一下她的男朋友。老实说我挺兴奋的,不知道梅芬的男朋友长得怎么样?好!长庚的医生约我快中午看诊,看完复诊就直接去「金星」吧,我得赶快把病养好才行。
医生叨叨絮絮说了将近半小时,我的确承认这位女医生很细心也非常尽责,几次复诊下来我完全信任她的医术,只不过跟梅芬的约会就快迟到了…,我不时地偷瞄手表。
「有约会啊?好啦!放妳一马。下次复诊记得带验痰罐喔!跟妳说这需要追踪的…快去吧!」心不在焉的神情被医生发现了,只好傻笑。「谢谢医生!我走了~」打声招呼就一溜烟地跑去办该办的手续,拿该拿的药。医院里的人真是多倒不象话了。
从林口回桃园市还需要三十分钟,我边走到停车场边拨电话给梅芬:「喂?梅芬!我刚出医院,现在过去!」左耳左肩头夹手机右手摸口袋找钥匙,找不着,再翻找背包的小前袋,手忙脚乱。
「妳别紧张啦!我跟我男朋友先点就好了。妳骑车小心点!对了,来就送妳个好康的!掰!」嗯?什么?我都还没说完呢,这么快就挂电话!我「啧」了一声便收好七零八落的药袋空塑料罐,塞好被我拖出来见太阳的口袋底衬,阖上手机放进外套内袋,钥匙也在背包里找着了。迟到总是不好,赶快吧!
一路上歪歪斜斜地横冲直飙,我哥老说我骑车像杀红眼似的,都没在看路。可现在真是迟到半小时以上了。讨厌别人迟到,可能是我以前常被放鸽子的缘故。我知道「等待」让人焦虑,「等不到」让人莫名虚脱。
找个车位也是颇麻烦,不能停在画红线黄线的地方,不敢停在被什么灯光昏暗的理容院管的地盘。最后还是跑去隔了「金星」三条街的电信局画格子车位那找我爱车的位置。不过,这里的停车位好像没人要移动似的。嗯,是不是都抱着「反正好不容易停到车位,办完事,逛个街再回去」的心态?我张望了好久,还好有个妇人提着大包小包来牵车,我就在她和摩托车的屁股尾等着,终于停好了。呼~都忘了医生说不太能跑步,我还是三步并两步地赶去「金星」。才三条街就上气不接下气,真难受。
旧远东二楼,我一到「金星」就先忙着低头喘气好一会。调整好呼吸节奏抬头一看,气派高级的的装潢,服务人员笔挺的制服,果然不是我们穷学生吃得起的,我下意识掏掏口袋里的钱有多少,三百?哪吃得到什么啊?还是上去喝杯白开水好了。我用手梳理了头发,想气定神闲地装个贵妇人走进去,不过一看到替我拉门的服务生又畏畏缩缩兼傻笑起来了,破功。
「小姐,请问一位吗?」女服务生亲切地问着,「我我…我朋友先来,我进去看看好了!」靠,我紧张个鬼啊!一眼望去来这吃饭又不用在非假日上班的人怎么这么多?但多是妇人家老人家小孩子。咦?还有附近高职的女孩一群在喝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