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过来呢,拎着酒瓶子又倒了一杯,激动地道:“曾县长。您太看得我高兴达了,我再敬您一杯。”
桌上的人哭笑不得。看高兴达的这个反应,大家就知道高兴达可能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吧!
高兴达风头出尽。兴致盎然地回到了自己那一桌,脸上还抑制不住地满脸红光。
“老高,还是你厉害啊!”同桌的人举起个大拇指。
高兴达很洒脱地摆着手,“小意思,小意思,曾县长这人真不赖,够意思!”
那人不提这事,而是道:“以前可没看出老高你有这么豪爽啊,一出手就是三百万,兄弟我甘拜下风。”
“什么三百万……”高兴达一愣,然后凑近了低声道:“我们不都跟葛副县长说好了吗,每家一百万。”
那人笑着直摇头,道:“老高,你是真糊涂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曾县长为什么要敬你一杯酒,又为什么要把你的名字放在功德碑的第一位?”
这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你高兴达又不是比大家多长一个鼻子两只眼,平白无故的,你为什么就能排在大家前面,难道还能是因为你小子长得比大家矮?你以为这是在搞排队集合吗,还要按照个子高低来站。
可惜高兴达脑子慢,半天没琢磨过来,陪着那人干笑了足有几分钟,酒都喝了两杯,才突然回过味来,当时在大腿上猛一拍,那张因酒上头的脸,顿时也白了,奶奶个腿,上当了,姓曾的一杯酒,就赚去自己两百万!
妈的,这生意赔大发了。
满桌子的人看到高兴达这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反应过来了,一个个幸灾乐祸,心道让你高兴达平时爱出风头,这次把自己给坑了吧,曾县长的酒也敬了,刻碑的钱也付了,这三百万你不掏都不行了。
高兴达也知道自己吃了个闷亏,郁闷得像是吞了口苍蝇,满桌子的好酒好菜,他也没了胃口。
捱到散席,高兴达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他觉得自己今天丢大人了。
“老板!”高兴达的司机拉开车门,等高兴达上车后,就道:“老板,咱们这次真的要捐三百万?”
高兴达一肚子的邪火发不出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才这么大一会工夫,连外面的司机都知道这事了,他当时咆哮道:“我捐他个姥姥!姓曾的这个县长能不能干到路修好,我看还不一定呢,咱们走着瞧。”
司机就不敢再说话,赶紧发动车子离开。
吃过饭,郑辉煌陪着曾毅去视察了超限检测站的筹备情况,检测站就设在两条路的交汇处不远,龙窝乡的道路从这里通往不远处的二级国道。
按照曾毅的吩咐,检测站并没有着急建设,只是把地方给腾了出来,旁边过清出一大块空地。
“曾县长,检测站的建设方案都规划好了,随时可以开工建设。”王荣标在一旁说到,只是心里苦得发紧,他很清楚,只要检测站一旦开工,龙窝乡必将会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浪,很多人都会被这场风浪吞噬得干干净净,就是自己,可能也难逃一劫啊。
曾毅点点头,强调道:“检测站必须要建,否则很难保证我们道路重修的成果。这一点,希望龙窝乡的同志都能有个清楚的认识。”
“是,是是!”王荣标连连点头,心里却是愁肠百结。如果县里真要开建检测站,乡里肯定是拦不住的,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身后的其他龙窝乡干部,同样面色严肃,他们多多少少,也都跟乡里的煤矿有些牵连,有的甚至还牵连很深,谁都清楚这里面的事情。所以是坚决不能让检测站开工的。
曾毅扫了一眼,从龙窝乡这些干部的脸上,他似乎看出了什么,只是没有任何表示罢了。
讲完这番话。曾毅就提出返回县里,他今天到龙窝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葛世荣突然“病”倒,这背后肯定是在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曾毅不想再这么被动地等下去了。所以干脆到龙窝乡再烧一把火,摆出一定要建检测站的架势,不管葛世荣有什么阴谋,相信都会因此有所行动的。
只要葛世荣一动。就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的,这总比让一切躲在暗处。然后突然爆发要强。
回到办公室,包起帆来请示下午开会的安排。
曾毅没有提这个。而是问道:“起帆,今天到龙窝乡走了这么多地方,有没有什么发现?”
包起帆有些意外,想了想,还是道:“除了今天的大会有一点小插曲之外,好像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检测站要建的那个地方,是在龙窝乡交通要害位置吗?”曾毅问到。
包起帆更是诧异,那个地方他还是有了解的,绝对是出入龙窝乡的必经之地,包起帆心道曾毅是在怀疑郑辉煌没有用心办事吗,只是这疑心未免太大了,平时从县里到龙窝乡,都是必须要从那里通过的。
“曾县长,从交通图上看,那个位置是要害位置。”包起帆含含糊糊地道。
曾毅就道:“上次我去龙窝乡,路上平均三分钟,就能通过一辆拉煤车,为什么今天去,反而在这个要害位置却不到有一辆拉煤车通过,你觉得这个事情正常吗?”
包起帆一愣,随即大惊,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到龙窝乡,好像来回的路上,都没有看到一辆拉煤车,这种情况确实很奇怪,平时那里的拉煤车,可是络绎不绝啊,就算要修路,也不会所有的路一起修,保证龙窝乡出入顺畅还是第一位的。
“曾县长,好像真是这样的……”包起帆背后的冷汗就下来了,心道自己太大意了,这么重要的情况,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曾毅也不追究,道:“你再到龙窝乡跑一趟,把事情落实一下。”
包起帆连连点头,道:“曾县长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调查得清清楚楚。”
说完,包起帆就告辞退出了曾毅的办公室,心中无限惶恐,心道曾县长的目光还不是一般地犀利,今天在龙窝乡只是走马观花地走了一遭,自己时刻跟在一旁,也没有看到曾县长特意注意什么事情,但没想到这么小的细节,都没能逃过曾县长的眼睛。
包起帆惶恐的同时,也有一些欣喜,至少曾县长还是信任自己的,他把再回龙窝乡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做了,这事就是连今天去过龙窝乡的司机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