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与倭人联手,没想到居然真会有此事。”
如果五羊城真的和倭人联手,那帝国就处在四面树敌之境,形势更加艰难了。句罗岛是帝国藩属,又与倭岛是世仇,帝国一灭,句罗岛势必也是唇亡齿寒,岌岌可危。
我道:“还好,何城主最后还是选择了与帝国联手。”
李尧天看了看四周,小声道:“楚兄,你觉不觉得,此中还有内情?”
我一怔,道:“有什么?”
“从五羊城的立场来看,与倭人联手实是更为有利,为何他们舍易求难?”
这主要是最受何从景倚重的海老的意思。不过有些事文侯也关照我,不要多说,我道:“倭人与我终非一族,何况这些人狼子野心,惯于背信弃义,何城主权衡再三,觉得还是与帝国联手为上。”
李尧天沉思了一下,道:“也许如此吧。我只希望,这件事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才好。”
我奇道:“什么?你觉得还有人会指使?”
李尧天道:“也没证据,我只是觉得,此事有点太顺利了,五羊城仅仅要求一王一侯为质便同意联手,这要求未免小了点,只怕会另有图谋。”
五羊城当然不会满足只当一个藩属,一旦蛇人被消灭,五羊城肯定就会成为下一个敌人,这早在文侯预料这中,李尧天虽然不知道其中内情,但也猜到了。恐怕不仅是他,邓沧澜和毕炜、邵风观他们多半也知道,而何从景同样也知道我们猜得到他的心意,因此同意丁亨利所献的让我留在五羊城之议。我们双方实在可称得上是尔虞我诈,心照不宣而已。
未来实在是崎岖坎坷,远远不是一条平坦的大道。
和李尧天一块儿到我的住处,在院中一下马,李尧天叹道:“楚兄,这儿可真不错,闹中取静。”
薛文亦在里面听得我们的声音,大声道:“楚休红,开饭了不曾?你这主人溜出去半天,我们肚子可饿扁了。”
我笑道:“李将军,请进吧。”
一进厅堂,里面已经收拾得干净利落。这房子我也是第一天来,仍然透着新鲜,正中放着一张方桌,吴万龄与薛文亦两人正对坐着喝茶。见我和李尧天进来,吴万龄一下站起,行了个军礼,道:“李将军,末将火军团中军都尉吴万龄有礼。”
吴万龄也在邓沧澜麾下呆过,和李尧天想必认识。李尧天还了一礼,道:“吴将军好。这位是……”我道:“这位是工部木府员外薛文亦薛大人。薛大人有‘妙手’的匪号,不过他这妙手可不是说他会偷东西。”
薛文亦笑了起来,道:“楚休红,你这人现在也油嘴滑舌的。李将军,在下已是废人,不能起立,还望李将军见谅。”
李尧天却动容道:“您就是造出飞行机的薛大人啊?久仰久仰!”
我道:“闲话少说了,来,喝酒吧,我去让他们上菜。”
这趟回来,何从景给我们的程仪不少,我坐吃山空也可以过上一阵子了,今天急着要请客,也办不了太多的菜,还记得那回与李尧天去吃的烤肉别有风味,干脆去酒楼借了全套家伙来,再把上好的牛羊猪鸡各色肉和蔬菜弄了一大堆,打了一坛子好酒。虽然所费不菲,可想想我也能象模象样地请一回客,也不觉有些得意。
刚把烤肉的石板拿出来,吴万龄愕道:“楚将军,这是食具么?”李尧天却道:“石板烤肉啊。”我道:“是啊,这是李将军家乡的风味,大家试试。”
这石板烤肉大有野趣,吴万龄与薛文亦两人吃得不亦乐乎,赞不绝口。在座的四个人倒有三个是武人,薛文亦现在虽然不再是军人,但以他的块头和个子,胃口一样不小,一大堆肉和菜被吃个精光,一坛子酒也喝得见底了,我和李尧天还算清醒,薛文亦却已是满嘴胡话。
又坐了一会,薛文亦已是迷迷糊糊地半醒不醒,吴万龄站起来道:“楚将军,薛大人看来不成了,我先送他回去吧。”
我站起来道:“我也送送他吧,反正这几天我都有假。”李尧天也站了起来道:“我也得回去了,楚将军,多谢你的款待,改日我来做东,大家一块儿再喝个痛快。”
与李尧天告辞后,我和吴万龄扶着薛文亦出门,叫了辆马车,让薛文亦坐上车,吴万龄和我并马走在薛文亦边上。薛文亦醉得甚是厉害,我们得防着他摔下马来,而我更想再打听一下铁甲车的事。可是吴万龄也只是看过一次,说不出什么道理来。他说过两天铁甲车就会正式运行,到时我一定会被召去看的。
将薛文亦送了回家,我和吴万龄也分了手。骑着马独自回去,天色将暗,已是黄昏。这时天空中又飘起了细雪,纷纷扬扬,路两边的人家陆续上了灯,昏黄朦胧的灯光映得这条街道如同梦境,时而有一两个人匆匆走过。二太子叛乱之后,禁军也遭到清洗,一大批跟随二太子的军官或贬或斩,维持治安的执金吾也少了将近一半,那个开酒店的吕征洋也被削职为民,流放外地,执金吾的军力现在仍然没能恢复。不过,少了金吾卫,帝都的治安却不见得糟到哪里去,以前的执金吾只怕扰民更多于安民吧。少了执金吾,这条街道一到黄昏,倒显得冷冷清清,不象以前总能撞见成群结队,大呼小叫的执金吾士兵。
看着薄薄积了一层雪的街道,我心头忽然有一阵烦乱,身上也觉得冷,便跳下马来,牵着飞羽慢慢走着。想起五羊城里丁亨利要留我下来那件事,我拒绝了他,当时说得慷慨激昂,但现在想想,却实在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共和军所宣称的“以人为尚,以民为本”是句空话,到了何从景手上,更加不切实了,但至少还有这句话。可是,在帝国,人也分为三六九等,有些人天生高贵,有些人天生卑贱,便是我,若不是当初文侯建议开放军校入学之禁,只怕我现在也是个在码头卖苦力的穷汉子,哪里会做到偏将军之职。
想到自己的军衔,我也不由得苦笑。一般来说,到了偏将军,也已到头了,现在帝国的副将军全是十三伯中的人物,一共也没几个,不出意外的话,恐怕我到死也只能是个偏将军。想想邓沧澜和毕炜,身为文侯亲信爱将,跟随文侯也已十多年了,现在也不过与我并列,我也没多少遗憾吧。
可是,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为了高官厚禄么?我也想过高官厚禄,也梦想过有朝一日我能做到陆经渔这样的伯爵,甚至能够封侯。可是身为帝国军人梦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