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了火炮的助阵,拱圣军的方阵,更是显得坚不可摧。
辽军一次次的进攻,抛下了不知多少具尸体,换来的,只是在两个时辰之后
终于将壕沟填平了一小段。然而,不待萧岚下令从那儿进攻,宋军已经将准备好的
油脂等物,疯狂的泼散到被填平的壕沟上,然后丢上一个个的火把,顷刻之间,那
段壕沟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萧岚不得不再一次组织人马,冒着生命危险,去用沙土扑灭大火。
如此反复的争夺,厮杀,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伤亡,萧岚甚至孤注一掷,下令
余下的宫!骑军与他们的家丁,也下了马去冲杀,与汉军夹杂在一起去填壕沟、争
夺一段土墙,然而,直到太阳西沉,他也未能攻破那道低矮的土墙。
而他的士兵们,已经累到脱力。
终于,在损失了两千余名汉军、部族属国军,数百名家丁,还有几十名宫!骑
军后,萧岚再也抵受不住,下令鸣金收兵。
他这时候根本不想再去想深州的宋军究竟损失了多少人马,不管姚咒损失了多
少人,他都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他完全无法理解,姚咒是如何守下来的,他
只知道,如果姚咒真的能逃过这一劫,从此以后,也许他都会畏惧与此人交战。
实际上,就在此时,他已经宁愿去面对束鹿那些宋军,也不愿意再面对姚咒。
他几乎要以为,若再与姚咒打上一天,他真的会怀疑自己究竟会不会打仗?
便几乎在萧岚鸣金收兵的同时,深州城南十里。
韩宝领着他的宫分军正得胜归来,这一次与晓胜军的交锋,没费什么力气,事
实上,倒是他过于谨慎了,唐康、李浩虽然摆出了渡河的阵势,但是在两百余人的
先锋被击溃后,他们便只敢隔河列阵,以小船在苦河上巡弋,结果两军隔着苦河
布阵互射,唐康、李浩进则无胆,退则不甘,与韩宝僵持到黄昏,才悻悻撒阵。韩
宝确信不会再有他变,留下五百人马守河,便率领大队人马返回深州。
众人虽是只得了个小胜,但心情都是不错,许多将士放松的在马上吹起胡茄
满心以为回来之后,必能进深州城安歇。
然后,走到城南十里,众人终于可以看清深州城头的旗帜之时,所有的人都呆
住了。
“拱圣军还在?!”韩宝远望着深州南城上那一面面赤红的战旗,一时愕然。
同一天,大宋北京大名府。
宣抚使司。
石越与折可适、李祥上午巡视完和洗与何去非的环营车阵,回到行辕,范翔又
送来唐康、李浩的一份札子,他打开看完,观看雄武一军环营车阵时的兴奋之情
便一扫而光。
又是互相攻汗!
自七月二日开始,不到三天的时间,唐康、李浩、郭元度与仁多保忠之间的相
互攻击、指责,己纤计石越忍无可忍。七月二日,唐康、李浩、郭元度分别上书宣
台,指责仁多保忠玩寇自重,坐视深州成败。当日石越回文狠狠的训斥了三人一
顿,一面又令仁多保忠解释为何在武邑逗留不进。不料非但唐、李、郭三人大不服
气,再度上书,痛陈深州之危殆,变本加厉的指责仁多保忠是报旧怨,暗示当年姚
咒与仁多保忠之父有怨:仁多保忠也上书赌咒发誓,不仅细细说明自己在武邑如此
部署的原因,宣称自己全是为战局考虑,更是不甘示弱,反过来痛斥唐康、李浩进
退失机,败军辱国,指斥郭元度阳奉阴违,外廉内贪,辱唐康贿赂而污陷主帅。
石越迫不得已,干脆各打二十大板,回文将双方都骂了个狗血淋头。并严令唐
康、李浩、郭元度三人,必须听从仁多保忠节度,否则严惩不怠。
郭元度看起来是老实了,但唐康与李浩却仍不服气。
二人送到宣台的这份札子,是察报宣台,他们的探马的情报表明,自段子介之
败后,深州已有旦夕之祸,二人既被委以专间之权,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虽然
明知兵微将寡,难以成功,也要说服鹰下众将,冒险一试,再次渡河,救援深州
庶几以报皇恩。
这意思是十分明显的,唐康既然说服不了仁多保忠,便开始攻击仁多保忠:既
然扳不倒仁多保忠,那也绝不肯听仁多保忠节制。因此,二人便要打仗,也不向仁
多保忠报告,而是直接向宣台察报。
这让石越心里十分的恼火,但是要处理起来,却是十分棘手。这与他十几年前
平夏时的情况大为不同,平夏之时,上面有一个意志坚定的皇帝,宰相们虽有分
歧,但便是吕惠卿,对他也并无掣肘:下面则是刚刚经历军事改革,整编方毕的禁
军,军队之间虽也有派系,但主要还是与西夏作战已久的西军,大体来说,那个时
候,从皇帝到普通的将领,都是抱着一种同仇敌汽的态度,希望大宋朝在励精图治
之后,打一场扭转国运的战争。因为,许多的分歧,都被这种大的心态所掩盖。
而如今呢?石越权位虽然抚重于平夏之时,但他所处的环境,也已大不相同。
较之十余年前,大宋朝上上下下,早已自视为强国。十余年前对西夏,西夏
弱,宋朝强,而宋朝仍然视内部纷争不已的西夏为强敌,谁也不敢有任何的大意与
轻视:可现在,纵然以实力来说,辽国与大宋不过半斤八两,棋逢对手,但是朝野
之中,许多人都有了前所未有的自信心的。这种自信心既是好事,却也是坏事。坏
的一方面,便是因为过于自信,于是大敌当前,内部的矛盾,该有仍然有。
朝廷之中有矛盾,将领之间也有矛盾,在河北打仗,他要驾驭的是几乎大宋军
队中的所有派系,有许多将领,虽然经历了对西夏的战争,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