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夫人道:“不瞒夫人,灵儿虽不是我亲生,却是我一手带大,她今年已经十四岁了,老爷对她的婚事却一点也不上心…”
提到沉炎,沉梦灵从羞红了脸变成了苦瓜子脸。
沉夫人实在是没什么眼力劲,见林熹不出声居然追问起林熹娘家的情况。
林熹如扎到刺般,脸色一变,站起身。
沉夫人不明所以:“赵夫人?”
林熹木着脸道:“天色不早了,顾嬷嬷你催一催侯爷,咱们该回府了。”
沉夫人连忙拦住顾嬷嬷:“赵夫人这是做什么?赵大人正与我家老爷聊公务,咱们女人怎么能去打扰呢?当静心等待,他们聊完了,自然会差咱们前去伺候。”
这时门外有人禀道:“夫人,老爷和赵大人往这边来了。”
于是一大圈内眷伴着林熹一起走到了二门处。
气宇轩昂的赵蕴和弯腰憔悴的沉炎站在一起,大家的视线很自然的集中在了赵蕴身上,内宅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多少年没见过这样英气勃发的郎君了?真的是挪不开眼。
赵蕴目不斜视,眼里只有林熹,落落大方的上前牵住她的手:“咱们走吧。”
错过沉炎之时落下一句:“收拾东西快一点。”
林熹和赵蕴一起坐在马车里,看着沉炎的家仆抬出一只只箱子。
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赵蕴揉揉她的肩膀:“我同沉炎用处一室半个时辰,就算沉炎一句话没说,传到胡二度耳朵里也变了味道,他怕死,非要跟着咱们住一个宅子里寻求一个保护。”
“而你不拒绝,甚至是故意造成了沉炎如今的局面,其实你是开心的,你想宣告出去,投靠你的人,你都会护在羽翼之下,沉炎安全一天,就是打胡二度脸一天,沉炎则会是你第一个,也是最大的活招牌。”
林熹发现自己看透了赵蕴的所有坏心思,他是好人,同时也是个坏人。
赵蕴嘿嘿一笑,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
林熹推开他的脸:“你都问到了些什么?”
赵蕴把她搂怀里,捉住她的小手亲:“沉炎前头一位县令是直接死了。他来赴任,胡二度原也是要取他小命的,至于为什么留下他的命了?他支支吾吾的没说,脸色难看的很。我便没问,这里头的事情,你可以从他的妻女身上入手,帮我查探个究竟。”
林熹点头:“知道了,还有呢还有呢?”
赵蕴继续道:“他虽任县令十数年,但是这十数年里和朝廷书信互通往来都是胡二度,老百姓们有纠纷,告官也都是敲胡府的门,他既是守备亦是县令,掌管着这方寸之地上的所有人。”
林熹问出最疑惑的事情:“这里到底是为什么人烟稀少?”
“据沉炎所言,一部分是入了胡府为奴,一部分被关到了某个地方劳作或者是练兵?还有一部分是被强制关到了矿山挖矿。”
“矿山?”
林熹声音都拔高了两度,赵蕴急忙捂住她的嘴:“嘘。”
他一脸正气道:“私自开矿是朝廷禁止的,这传出去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哪里还需要咱们亲力亲为了断他?咱们只需探出矿山所在然后上报朝廷,朝廷自会派人夷平了胡府,咱们无谓添不必要的伤亡。”
林熹眨动着大眼睛,她没想到事到如今,赵蕴依然对朝廷一心向之,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