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谢道年喉结滚动,“自己想吧。”
那时候,陆胭还没想到卞之琳,也没有将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浩日当空,气息炎热。
她听说今天是他们学校的运动会,偷偷跑进z大,到体育场找他。
好多人,好多男孩,都不是他。
谢道年刚跳完高,坐在凳子上喝水,浑身湿透,其他同学也在大喘气。
这个是晋级赛,等会还要比。
一位学生会后勤部的师妹蹲下来递纸巾给他,这些都是学生会的工作,在比赛过后递东西给运动员。
谢道年说了谢谢,接过来擦汗。
师妹还没走。
“师兄,你是哪个年级的?”
男孩额前戴着黑色运动发带,眉毛浓黑,眼睛明亮,身材高大,气质卓群。女孩在一边看他比赛看得一阵心动,找到机会就上来搭讪。
谢道年拧开瓶盖,微微一顿,礼貌回答,“级系。”
师妹脸红红的,再靠近些,“师兄,我能加你微信吗?”
女孩靠他很近,脸颊红扑扑的,富有朝气。
谢道年放好瓶子,抹去嘴角的水,“不好意思,我没带手机。”
有项目的人不会带手机比赛。
师妹点开手机,“那,师兄,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很抱歉,我最近换了新号码,还没有背下来。”
饶是再没眼色的人也知道这是拒绝了,既然人家都这么礼貌,也不好讨没趣。
小师妹失落地走了,裁判正好叫到他的名字,谢道年擦一把汗,绑好鞋带,摆正运动发带。上场时,他往校道看一眼,发现那里都是呐喊的观众,有种说不出的怪感。
少了点什么?
·····
运动会过后是五一长假,谢道年什么都没收拾,天色有些暗,像要下雨,他拿着一把伞就下地铁了。
大学城站是中转站,现在很多人,回芬芳路是3号线,他等车时,看见陆胭背着书包,头低低地,在听歌。
她站错列车方向了。
耷拉着头,也不知想什么。
陆胭上了车,发现今天车厢好像没那么挤,她也没坐下,抓着扶杆。
坐6个站就到了。
她很低落,自从那天从z大回来就很低落。
女孩那张红扑扑的脸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低落的人对周围事物都不太在意,戴着耳机,外面声音都听不见了。
车门开了6次,应该到了,她背着书包出车门,上了楼梯,找到出口,电梯一直上去,她开始听到雨声。
拔下耳机,“怎么下雨了?不对啊,c出口不长这样。”
——“你坐错方向了。”
一把伞遮在她头顶,谢道年低头看她。
陆胭愣住,心猛地跳了一下。
突然想哭。
——不许哭!
“我要回去。”她不看他,转身走回地铁。
谢道年关了伞,跟在她后面。
她的背影看起来很倔强,脚步匆匆,手臂还在脸上擦一下。
谢道年追上她,跟在她身边。
她蓦地停下来,抬头看他,眼睛红红的。
“她不是你女朋友对不对?”
他疑惑,“谁?”
“那个递纸巾的女孩。”
他稍微想了想,才记起运动会时的确有这个人,问她,“你来找我了?”
“是不是?”她急急地问。
他叹口气,“不是。”
她怎么能把他想成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男人?
“唔···”她忍不住哭了,上前抱住他。
两个人在灯光明亮的地铁里很显眼,陆胭的裙子湿了一边。
谢道年把手放在她肩膀上,“怎么说哭就哭?”
她从他肩膀上起来,“你有没有女朋友?”
她的眼睛红了,泪水打转,却依旧坚定,梗着脖子,双手握拳放在两边。
地铁周围似乎都与他们无关了。
行人匆匆,伞柄趟着水,在光亮的地板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水渍。
一列列车开过,隧道变空,广告牌发着光,是索尼的,上面写着:
——我们现在没有秘密了。
他很无奈,“没有。”
“那你要不要女朋友?”
谢道年微微笑了,“你这是在强买强卖。”
“要不要。”她抓着他的手。
如果对方对你没有好感,怎么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和追逐呢?
缺心眼!
“嗯。”
她靠近他,“再说一遍?”
他低头看她,“嗯。”
“我的妈呀。”她捂住自己的嘴,眼泪流下来。
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照片也掉了一地。
谢道年蹲下,陆胭赶紧捡起来,不想他已经拿起来看。
他笑了,“拍了挺多?”
“别看,别看。”她手忙脚乱地收拾。
谢道年也不逗她,将照片放回她口袋。
“走吧,回去了。”
陆胭死死摁着口袋,被他拉着进门,这一次再也没走错了。
·······
回到芬芳,早已雨过天晴,一地残花,树枝带水,天边一道霞光半遮半掩。
谢道年和她走在巷子里,期间陆胭看了他好多次,每次看完都在偷笑。
他也忍不住笑了,“你怎么一直笑啊?”
“开心!”
回答很简单,很直白。
雨水从花枝滴落,消失在水坑中。下水道稀稀拉拉地容纳源源不断的雨水,静静的巷子仿佛回到了大自然中。
她扯住他衣服,“我是不是你第一个女朋友?”
谢道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