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你会鼻酸、你会流泪,只要你能听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
起承转合,曲终收声,方亦祺每分每秒都在极力诠释这首歌。
张天淞听得入,心里油然冒出一种“比原唱还好听”的想法。音乐结束,他拍了拍手称赞道:“很好听啊。”
方亦祺像雕塑一样站在原地,犹如时间静止,依旧闭着眼睛。
“怎幺了你?”
“……没。”方亦祺睁开眼,里面通红一片,竟然有泪光。
张天淞一愣:“干嘛呢,哭啦?唱首歌都能唱哭啊?”
方亦祺摇摇头,用手抹了抹眼眶里的泪,阻止往外流的冲动。
“喂,你不会被自己唱得感动到了吧。”张天淞笑着站起身走近他。
只见方亦祺抓着话筒的指节都是泛白的,皱着的眉毛因为情绪的起伏而颤动,眼睫毛上面也有了湿意。
他是真的哭了,不知是因为这首歌,还是因为其他的东西。
张天淞将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抚摸着,又揉了揉对方柔软的头发,安静地看着这个在手足无措地处理自己情绪的青年。
“……抱歉,天淞哥……丢脸了。”
他扭头把眼里的泪擦干净,不敢正视张天淞,后者用力揽过他,硬是把方亦祺抱紧在怀里。
方亦祺挣扎不了,便索性靠在了张天淞肩膀上,小声地吸着鼻子,一言不发。
包厢里回响着不知名的背景音乐,两人都沉默不语。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张天淞问:“好了没有?”
“嗯。”方亦祺抬起头,似乎恢复了,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浅笑:“丢死脸了。”
“是丢脸死了。”张天淞拿过他的话筒:“来,给我唱。”
方亦祺又去把手摇铃和沙槌拿了过来,重新站在屏幕旁边。张天淞唱,他就打节拍,偶而还会因为对方的跑调发笑。
张天淞一口气点了八首,唱了个尽兴。可能是为了哄方亦祺开心,他还点了几首最容易跑调、气氛欢乐的。
张天淞从没有刻意哄情人开心过,但看着方亦祺那个哭相他就很不爽,直到把对方逗笑了,才觉得顺眼了点。
“天淞哥,你以前没上过音乐课吗?”走出ktv 的是时候,方亦祺笑着问他。
“早忘了,最后一次上应该是差不多二十年前了。”
方亦祺讶异:“你……不是才三十出头吗?”
张天淞笑了笑:“老子连高中都没上过。”
方亦祺不说话了。他一直对张天淞那段黑道历史保持缄默,或许从来没有当真,又可能以他的性格不愿提这种话题。
他就像一只温顺、正义、弱小的绵羊,明明有很强的原则,却因为现实一次又一次地妥协,甘愿屈膝在张天淞这匹狼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