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血流,面颊衣服全让血染红了。
“安锦,安锦醒醒!”梁东心中一沉,喊了数声,见他依然未醒,上前帮忙解开安全带,安锦软绵绵的倒在他怀里。
梁东心里一阵发冷,将他抱出了车里,借着河边的水帮忙清掉脸上的血,再仔细查着他全身,见并无其它外伤,梁东便稍稍松了口气,想来他只是被撞晕了而已,两人运气也实在太好。
“锦儿,醒醒。”报警后,梁东试图唤醒他,手掌轻轻在安锦面上拍,安锦眼皮困难的睁开,看着他,痛苦的皱眉,“东……我头好痛……你亲亲我……亲亲我啊……”
“好,好,你别怕,一会儿就去看医生。”梁东安抚着,轻轻吮了吮他的嘴唇,安锦便笑了,抓住他的手,喊了几声头痛后,便又闭上了眼睛,梁东又唤了几声,安锦却是不再睁眼。
直到被送进了医院,两人皆做了全身检查,梁东除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安锦却是一直昏迷不醒,头部拍片后,医生说是头部受了重创,影响有多重,还要看清醒后才知道。
梁东心情沉重,稍稍思忖后,才打电话告知了安锦父母,安父听闻后,整个人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风风火火赶到医院,看见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安父只觉双腿一软,一下跌坐在了床上,安母则抱着儿子痛哭了起来。
梁东看着安父,那张脸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他虽同情,却还是忍不住冷声质问:“安市长,我的车祸,不会与您有关吧?”
安父正满心悲痛,安锦执迷不悟,跟着梁东在一起,一个月没归过家,安父便想无论用什幺法子,也要分开二人,便心一狠,想要让梁东彻底从世上消失,却没想到没弄死他,反倒伤了儿子,此时心中又痛又悔,听了梁东的话,登时暴跳如雷,“明明该死的是你这小子!”
梁东本只是试探,却激怒了他,心中了然,面上也冷了,当下一拳猝不及防的击中他的脸,安父一拳被打中,一下跌坐在地,瞪着他一脸不敢置信。
安母吓得尖叫,正要相劝,忽听得床上昏迷的人含糊的哼了声,登时一喜,上前抓住安锦冰凉手道:“锦儿,你快醒来看看妈妈呀!”
梁东和安父也暂时搁下怒火,凑到了床边紧盯着。安锦细细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慢慢睁开了眼睛,瞳仁水晶琉璃似的透亮晶莹,他看了看几人,然后露出抹笑。
安母大喜,一把抱住他,“锦儿,锦儿你没事就好。”
安锦表情有些茫然,喃喃念了声:“锦儿……锦儿你没事就好……嘻嘻……锦儿你没事就好!”几人面色大变,安母瞪着儿子,摇晃着,“锦儿,锦儿你怎幺了,我是妈妈呀!”
安锦看着她,只是痴痴的笑,学着她说话,“我是妈妈呀……嘻嘻……我是妈妈呀……”
安父面色沉重,立刻叫了医院最权威的医生前来,再仔细给他做了检查,却是一样的结果,安锦撞坏了脑子,如今变得痴傻,完全认不得双亲,任他们如何问,他也只会痴痴傻傻的笑。
安母安父大受打击,此时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看着坐在床上傻笑的安锦,梁东实在无法相信,蹲在床边,手指轻理着他额前发丝,柔声道:“锦儿,你当真记不得了?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我是你的东啊……”
“东……”痴笑着的安锦,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喃喃叫着:“东……东……东……”他用力眨着眼睛,脑海中闪现先前梁东抱着自己的画面,茫然呆滞的脸上,忽的露出笑来:“你是东……我知道你是东……”
梁东大喜:“锦儿,锦儿你记得我了?”
安锦痴痴笑着:“你是东……我记得你啊……嘻嘻……我记得你抱着我亲亲我呢……嘻嘻……东……东你亲亲我啊……”说着,他便抬着脸噘着唇,嘴里嚷着亲亲。
他醒来脑子一片混沌,只记得晕过去前他抱着自己亲吻的画面,他记得被他吻着时软软的感觉,觉得很舒服很喜欢。
梁东面色僵住,原来先前他醒来时,脑子便已坏了幺,记得自己,却只是记得那一幕而已了?
“东……东你为什幺不亲我……像之前那样亲亲我啊……”
安锦噘着唇半天,失望的睁眼,见他看着自己,那哀伤的表情看得他心里一阵难过,顿时哭了起来:“你,你不亲我,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梁东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虽是同样一个人,但痴傻时候的安锦,与清醒时的他,又怎是同一个人呢。
安母安父被哭声惊醒,两人心中对他颇有怨怼。安母上前搂着儿子,细声哄着,“锦儿,你现在生病了,跟妈妈回家吧,妈妈会好好照顾你……”
安锦却是哭叫挣扎起来,“我不要妈妈!我要东……我要东……”
“你必须回家!”安母心一硬,便朝旁边小护士使个眼色,护士便一针扎在安锦手臂上,安锦便软绵绵的安静晕在她怀里。
“梁东,你害他如此,不管因何所起,我安家也与你势不两立!”安父则抱起儿子,转头恶狠狠瞪了眼梁东,“以后,你不准靠近他半步,不然,我绝不放过你!”
梁东冷着面未语,任着二人带走了安锦。不是不想留下他,只是觉得,安家熟悉的人,熟悉的环境,想来对他恢复更有利些。
安锦被带回了家,醒来后,坐在床上发了半天呆,觉得自己忘记了什幺东西。正想着,安母便开门进来,见他醒了,柔声道:“锦儿,我们回家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安锦看着她,便一下想起了自己忘记了什幺,忙张望四周,叫着:“东呢……东在哪……我要东……我要东……”
“锦儿,他害得你如此,你还念着他!”安母气苦,上前抱住儿子,“你撞伤了脑子,现在需要好好调养,乖乖的好不好?”
安锦木木的看着她,嘴里只叫着:“我要东……我只要东……”说着,便觉心中一酸,伤心流下泪来,先前他不肯亲自己,是不是不要他了。
他便觉心中一痛,人仿佛如死了一般,心也似是不会跳了。
“锦儿,锦儿,求你看看妈妈吧!”安母看着他色飘忽,眼睛似在看着虚空,找不到焦点,心中便焦急起来,又惊又痛。
安锦却仿佛听不见她的话,只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