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站在伯爵的房门外回想着过去的事。
他想起那时自己便可以将母女三人都救走的。
可是他却退缩了。
「我不能为了这件事惹怒他。
无论如何他的确可以拯救千千万万的人。
只要
他能按我的方法进行下去不仅可以重建这座城市甚至可以在这片土上建立
起新的秩序。
贵族们常常为了一两块土便兵戎相见而只有他可以结束战争—
—四方领主将全都听命于他人人都能和平相处。
当秩序恢复后便能将用于战
争的人力物力去修建水渠和下水道不会再有人为一己之私榨取民众不会再有
农田被焚毁不会再有平民牺牲。
他那时如是想道:「这世上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人死于非命。
相比成千上万
的人来说她们母女三人又能有多重要呢?许多贵族因恶趣味犯下的恶行远比兰
坡更加令人发指又凭什么要对兰坡横加指责?如果欺凌可以让兰坡感到内心好
受些、能够专注到平日的事务中那就让他随性好了……无论如何他能够拯救
更多的人。
弗比斯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这一次应该也一样。
伯爵用不了多久就会忘掉这件不愉快的插曲今后的
日子一切还会如常。
如今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正在饿死为了拯救他们牺牲几
个女人又有什么不可呢?」
弗比斯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应该下了决心。
然而下一瞬间他忽然拔出剑
转身一脚踢开房门——当年他也是这样踢开牢的门——他见小伯爵正呆坐在床
上他便上前将剑横在小伯爵的脖子上。
门外其他护卫听到动静纷纷冲进门将弗比斯包围在中间。
小伯爵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情景面无表情冲着护卫们摆摆手说:「你们
都出去。
几名护卫愣了一会还是收回兵器退了出去。
「如果你要和我谈谈就没必要拔剑如果你想杀我就不该拖泥带水。
「放了她们!」弗比斯吼道。
「你就为了和我说这个?」
「没错。
「那很简单」小伯爵冷笑道「如果你非要坚持的话她们三个我都可以
放走反正将来我总能找得到替代品。
「这是什么意思?」队长脸上冒出了汗。
「不明白吗?那不如我跟你说说另一件事。
当年我曾经问过你天堂和狱
是不是真的存在。
你回答我说死后的事不是我们可以预料的我们最要紧的是
照顾好活着的人。
你是这样说的对吗?」
「是。
「那么现在我想再问你如果不存在天堂和狱人在死后没有任何差别
那么短命和长命有什么分别?死在阴沟里和死在羽毛床上有什么区别?作恶和
行善又有什么区别?」
弗比斯没有回答。
「我今天得来的一切没有一样是靠光明正大的手段得来的。
小时候我打
残了同行的流浪者才抢到一点粮食;二十多年前我来到这里在伯爵府卫队长的
面前脱了裤子任他欺辱才换来一个门卫的差事;我去掳掠好人家的姑娘讨好
爵才换来一个骑兵队长的位置;我违背职责拿剑捅穿了伯爵才得到了现
在的一切。
可是这二十年来我费尽心血造就了这样一个繁荣的城市我得到了
什么?我只想让她留下可她依然死了;我只希望能洗刷二十年前的耻辱得到
宽恕可是如今我发现根本不可能。
无论我再怎么做过去犯下的错误永远无法
挽回过去的遗憾永远不能弥补……」
「只要你坚持下去总会有希望的……」
「你这句话我听了二十年我信了二十年结果就是我折磨了自己二十年。
如今我发现这二十年的努力根本毫无价值——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换个活
法?我就该像前伯爵那样把漂亮的女孩抓来自己享用把库里的钱用来给自己
修宅邸任由那些穷人饿死冻死——那与我何干呢?如果死后的结局总是一样的
那活着的时候本就该尽情享乐、肆意妄为。
「但你不是这样的人!」弗比斯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很清楚我是什么人你知道这种事我是做得出来的
——或许你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人你那时希望我挟持伯爵、将他软禁我却直接
杀了他;你希望我娶他的女儿我却把她扔进了牢……你总觉得我会成为救世
主但我只觉得自己虚伪这场戏我陪你演了二十年现在我累了。
弗比斯看见面前这个人冰冷的眼知道一切已经结束了。
他知道要阻止这
一切只有一个办法。
「现在你就站在我二十年前的位置如果你不同意我的话就做你该做的事
吧。
弗比斯举起剑向前刺去。
然而剑刺向的却是小伯爵的身后——黑女巫不
知何时出现在那里。
剑刃穿过黑女巫的身体却连一滴血都没有。
黑女巫的脸上
还是一副嘲讽的情。
弗比斯将剑拔出松开手任由它落在上转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卫兵的呼喊:「伯爵大人队长……他从城墙上跳下去
了……」
「知道了出去吧……」小伯爵冲他摆摆手又问身后的黑女巫道「你来
做什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