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棋连珠图明明已经破解,为何自己还不能大战全胜!齐晗阴鸷的眸光盯住从护城河里捞起的男人,男人湿淋淋的挂在广场上的木柱子上,披头散髮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狼狈,当火箭射到那艘向南楚驶来的小船时,船上的人除了这个男人,全部死在河中,连尸骨都找不到。
齐晗眯着眼睛几乎在他被捞起来的那一刻就敏锐的感受到了男人身上危险的讯号,明明是穿着西楚士兵的盔甲,却有种潜在的不可否认的威慑力。
男人脸颊被烧伤,几乎面部全非,身上的盔甲也散落下来,腰腹处还中了一箭,送来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若不是齐晗觉得此人定是不凡,早都抛入河中,任其死亡。
阴差阳错之间,竟是将这个人救了回来,简单的处理了伤口,那脸自然是废了的,就这幺绑在篝火之间的木桩子上,静静的等待他醒过来。
西楚既然不着急,那幺自己也不能着急,齐晗握了握手中的碧玺扳指,一双细长的眸子得意的弯了起来。
西楚,唾手可得。
与齐晗所预料的不同,西楚的军队不进反退,南楚在护城河边缘作乱的本意便是引起西楚的注意,引蛇出洞然而各个击破,却没有想到,在被西楚看破火烧营帐这个把戏后,西楚不动怒不动兵,反而有退守的姿态。
齐晗面色一片阴冷,拿浸透骨头的冷水往捉来的男人身上泼,直到他被水冷的脸色发青,嘴唇冻紫在懵懂中醒过来,色还是带着些未知的迷茫,齐晗上前将男人的脖子掐住,收紧在手掌中,问道:「你是何人?」
男人将齐晗的面孔看在眼中,乾裂的嘴唇弯起一笑,智清醒过来道:「这话问的倒是有些愚蠢了。」
「面目尽毁,还有心情在这里跟我拌嘴。呵…….」齐晗眉峰一挑,身形后退一分,又道:「看来你还不知道现在西楚的情况,西楚朝中一日无君,也无可以扶持的大臣,待到我派入西楚的内探一有消息,南楚定会立刻攻城,到时候你无家无国可归,不如早早投降于朕。」
男人闻言,散乱的扔在滴水的发间,眼眸精光一闪,闭嘴不做声。
齐晗以为他在考虑便道:「给你两日时间,不管到时候你的回答是什幺,南楚夺下西楚无疑。」
就在当天夜晚,西楚皇都传来政变的消息,欧阳虞死亡的传言不胫而走,即使淳其铮曾无数次下令,此事不可洩露半分,也无济于事。
以罗氏为首的朝中要臣纷纷发动政变,这消息很快传入齐晗的耳朵里,他似乎早有所预料到,时间上的巧合,任何一个人都能联想到,这一场政变的阴谋,是罗氏联合南楚,里应外合完成的。
齐晗自然是不肯将西楚拱手让人的,面上答应罗氏的要求,当宫内发生政变时给予外援同时从边境开始掠夺西楚土地,心里想的却是等到西楚整个被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便将罗氏一族灭族。
此时的军中已然大乱,民心动摇,营帐外不停传来的急报,接踵而来,淳其铮已经快要撑不住,那个一手遮天的男人到底在哪里!
欧阳虞是西楚的国君,他怎幺会突然的就将这大好江山撒手不管,他是子民的天和地,他是淳其铮所有的依靠。
军中的人有些开始反抗之前颁布下去按兵不动的军令,军中骚动起来,此时的西楚一击可破,齐晗将这些看在眼里,得意的哈哈大笑,竟是连捉来的男人也不管了,欲望和野心已经将他的眼睛烧的赤红,拂袖一挥,南楚大军开始挺进西楚腹地,战争终于拉开了帷幕。
而就在此时,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之下,男人动了动僵硬冰冷的手腕,五指握成拳头,静脉一裂,绑在手腕上的粗绳应声而断,他从容的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跪的硬邦邦的膝盖,身后几束黑影闪过,见到男人,纷纷跪在地上,黑影中为首的那个人抬起头来道:「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这个人竟是原本候在淳其铮身边的姜晋。
男人已经蛰伏太久,他几乎是将所有的懦弱和隐忍展现给世人,让大家都不禁同情这位无能愚蠢的帝王,他是一只躲在树丛中央的酣睡的猎豹,遮罩了周遭所有的嘲笑和讽刺,只是动了动他琥珀色的眼珠,誓要将猎物一一捕获,咬断喉颈。
时机已到。
男人接过下面人递上来的锦袍,淡淡的开口道:「冯至呢?」
姜晋答:「已经前往军中大营,皇后他...」
男人几乎是一听到这两个字,眉头便狠狠的皱了起来,是了,千算万算,偏偏没有将淳其铮算进这一环之中,这计画原是连冯至都没有告诉的,想到那个人怒火中烧的脸庞,感觉脖子一紧,从胸腔中发出无奈的歎息。
几个人似乎并不急,似乎完全没有将那紧急的战况放在眼里,姜晋想了一想,道:「皇后,有身孕了。」
刚走没几步的男人身形一震,差点跳起脚来,眸中的幽火燃成大火,心脏紧缩,低声喝道:「你怎幺不早说!」
姜晋无辜道:「皇上没让臣说啊。」
话还没说完,男人原本冷静的步伐也无法冷静了,带着一行人急急躁躁的往回赶,丝毫忘却了自己头髮上还滴着水,样子狼狈的可以,此时的男人脑中只是在想,这下,回去真要跪搓衣板了!
冯至像奔腾的小哪咤踩着风火轮,侖侖侖的赶回西楚大营,战火已经燎原,四处都是厮杀的士兵,看的人心惊肉跳。
淳其铮坐在大营中央,看着军图,就看见冯至将脑袋小心翼翼的露了半边出来,当下小宇宙就燃烧成了正午的太阳,从嗓子眼挤出一丝笑道:「呵。」
冯至这幺一出现,所有的疑虑就全数被解开了,因为冯至和欧阳虞是形影不离的,淳其铮可是亲眼看见欧阳虞和冯至上了那艘传言被射穿的船的,冯至还活的好好的,欧阳虞怎幺会有事!
冯至看见淳其铮这幺一笑,冷汗一冒,搓了搓手,回了声:「呵,属下参见皇后,奉…奉旨迎后回宫,这里战火四起,不太安全。」
淳其铮这下倒是不急了,优雅的站起身来,几步迈到冯至面前来,眼睛里藏着一把刀子似的,将冯至来回的削了一遍,才缓缓道:「奉旨?哟,这是奉的哪门子的旨啊!话锋一转,淳其铮大掌一拍,掼到书桌上,桌上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