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对方也越发激动起来。
“呵你的女人”这是我第一次在她的眼里看到了那种目空一切的嘲笑。像是至高无上的女王,手持器,把世间一切都踩在了脚下。
“我再也不会是任何人的女人,我很早就和你说过,我只是一个丢了孩子的母亲和我的儿子比起来,你们所有人根本就不值一提,包括你”她像一只正在捕食的母豹子,在说话的间隙里冷眼找寻着突破猎物的机会。
“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我除了那天鬼迷心窍,从头至尾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不是么我甚至还帮助过你啊”
“帮助我,所以任凭谣言一步步把我吞噬的支离破碎,尸骨无存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好么,你不过是个贪淫好色,侵扰人妻的恶棍,你老婆不过是个满嘴谎言,搬弄是非的毒妇,你儿子不过是个为虎作伥,欺男霸女的流氓,你们一家子都是该遭天谴的混蛋”
她把心中所有的戾气都吐了出来,彷佛酣畅淋漓的饮了一口美酒,脸颊快速的略过一阵舒畅。
秦武恒被她骂的哑口无言,呆站在原地茫然的举着手。
“你趁着我分心寻找儿子的关头任凭这些肮脏的流言发展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不去解释,故意让人叫我加班,故意天天往这职工宿舍跑。你希望我撑不住了会去寻求你的帮助,甚至跟你一起走是吧。”
秦武恒被人说破了心思,一张老脸微微泛了红。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只要我儿子一天没回来,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觉得我是个淫娃荡妇我也不会离开这个小镇。哪怕我就是烂成一堆人人唾弃的白骨,也会埋在家里等着他”
说完这句话后,她原本孱弱的身体突然变的无比高大,带着铺天盖地的气势将屋内外的两个男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我甚至有了一种想要跪下的冲动。
而那张已经失去活力却依然秀美的面容上彷佛刻了八个大字。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得了失心疯,对不起”秦武恒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冷静,高大的身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祈求着原谅。
她对秦武恒的致歉没有丝毫的动容,她轻蔑对他笑着,彷佛在看一个死人。
“对不起拖你们全家的福,我已经变成了我儿子的耻辱,变成了他这辈子最恨的人,他已经把我当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婊子,你满意了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意义”
她再一次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朝着不设防的秦武恒靠了过去。
“你放心,杀了你以后,我也会自杀的。我已经活不下去了,只有我死了,我儿子才能解脱,我不会再拖累他了。”
“不要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应该就这样枉送了性命”秦武恒短暂的失后赶紧爬了起来,直接退到了墙角。不知道是在害怕她手中的利器,还是她扫平一切的坚定眼。
“秦武恒,你是害怕了么还是你以为我不敢这么做因为你们全家,这把匕首我背了三年,连去厕所都要带着它。我不知道用它逼退了多少登徒浪子,可我当时把它买回来的时候,并不是仅仅是用来防身,而是准备如果有一天不慎被人侮辱后用来自杀的。所以你放心,不管是杀了你,还是自杀,我都没什么不敢的。”
她说完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平静的举高了手中的利器。
“更何况为了我的儿子,我这条命又能算什么”话音刚落她就毅然决然的冲了上去。
“杀人犯的儿子”秦武恒关键时刻只来得及喊出了这五个字。可她的动作却伴随着声音停住了,锋利的刀刃不偏不倚的架在他的脖子上。
她的匕首用的很熟练,熟练的让人心疼。
秦武恒脸上的冷汗沿着双鬓涌了出来,他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住的喊着,“想想你的儿子,如果你杀了人,他这辈子都是杀人犯的儿子。不管到哪里都抬不起头来,别人会孤立他,害怕他。他可能会因此找不到工作,甚至交不到朋友”
她被说动了,握刀的手没有了刚刚的稳重,开始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而且你和我一起死在这里又算什么,不是更让别人坐实了那些谣言么。相信我,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给我一个机会吧。我愿意和你一起去找你儿子,我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让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冰清玉洁的贞洁烈女”
两人僵持了很久,末了,她终于还是缓缓收回了匕首,有气无力的走到床边坐了下去。眼空洞无,像是在回忆久远的过去。
“没用的,他不会相信的,当年我的父亲不相信我,如今我的丈夫也不相信我,又何况我那未成年的儿子。他不可能会因为一个九年未曾谋面的女人去质疑这个世界。我在他心里已经定了性,无力回天了。”
“可你总应该试一试啊,你还年轻,你们母子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当年那么执着找你的儿子,现在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秦武恒似乎已经忘记了面前的女人刚刚正威胁着他的生命,仍在绞尽脑汁苦口婆心的劝慰着。
“算了,你走吧”
“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想想你的儿子,你难道舍得再也见不到他么,他可是我们镇上最出色的孩子”秦武恒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抓住了儿子这个突破点,想借此打消她意图轻生的念头。
“我不会自杀的,如果我真的要自杀,一定会先杀了你。你走吧,这辈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她的视线依旧垂的很低,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无力。
“可我现在”
“滚”她突然抬起头,怒目圆瞪,右手举起匕首猛然落下,狠狠的扎在了床板上。她柔弱的身体再次爆发出了沛莫能御的力量。
这一个字里所夹杂的复杂感情像是滔天的巨浪,瞬间席卷我的灵魂。
我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有震撼力的“滚”字。以至于秦武恒还没动,我却如同森林中迷失方向的孩子,第一次在母亲的暴喝声中惊慌而逃。
跑出二厂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