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如今虽然堂房公子已经生了嫡女,站稳了脚跟,房里也是一堆的庶女庶子。隔着这幺多的人,那家小姐也是个风流好色的,妻夫不和,公公越发拿捏女婿,但凡对庶女有一点的怠慢,便要训斥。日子过的十分不易,每回回娘家,都要和父亲哭上一场。偏偏那家公公身子硬朗,看着还能再活十年二十年。如今他的几个庶女庶子都要议婚了,要嫁妆的要嫁妆,要聘礼的要聘礼……”青音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范端华的眼睛:“您也和堂房公子很熟悉的,依您看,他的日子如何呢?”
范端华不语。青音亲手倒了茶,送进坐着不动的范端华手里:“要奴才说呢,固然您在宫里十分辛苦,万分不易,可是若同旁人比起来,又有几个日子能如您一样呢?先皇后早亡,就连先帝后来的皇后也早早没了,您一嫁进来便上没有婆婆公公,下没有得宠侧室,日子已经是十分好过的了。没人要您站规矩,也没人同您抢宠爱,便是几年未曾开怀,可到底嫡长女是您生出来的,这一点,就要比别人强出许多。但凡这宫里有个太后,您的日子便与今日不同了。”青音缓了缓,语气更加推心置腹:“就算陛下确然宠爱过不少人,可是有一个人能越过您吗?当初先皇后日子过得如何,如今还在街头巷尾流传着,您也是知道的,生育了两个嫡女的元后竟然被贱人陷害到了冷宫里!先帝的身子为何不好?还不是冷宫里的日子难捱?”青音说着,伸手握住范端华的手:“主子的心思,在没有比我更明白的了,可是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啊?不过是一点旖旎的风月心思罢了,陛下未尝就没有了,只是她到底是女人家,怎会如您这样细腻易感?无论什幺时候都不让别人越过您去,这已经是极用心极温柔的了。”
“您还记得出嫁前,老太君说过什幺吗?”青音抬起头,眼殷殷。
范端华点点头,情怅然:“他说,这世上谁不是指着自己的女人过日子?可是这风月情愫,却不是妻夫过日子的必须。哪个人是奔着情义去的啊?无非是互敬互重,互信互持,把这日子过好了。其余的,有自然最好,没有也就罢了。戏本子上的故事,能有几个人有幸?”
戏本子上的故事,能有几个人有幸?
范端华突然觉得骤然梦醒,心里痛的发绞,他不由的落下泪来,攥紧了青音的手:“我只是……我只是不甘心……我只是,求不得!”
他说着,泪流满面,心里却一片敞亮明白,更加绝望。
难过的几乎无法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