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不真实的感觉怎么说呢?
就像——
她只身一人立于七弯八绕的无边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却似乎能透视到下一个拐弯是泛着亮光的出口,等她费劲靠近,原不过空欢喜一场。
你能体会那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后得到的结果却是白日如梦,恨不能重新来过的感觉吗?
那曾是她以为多么简单的任务啊。
兰深鹿抬手捂住眼睛,咬了咬唇,还能说什么呢?
她有一个秘密,其实啊,她自己都不喜欢自己。
一个连‘自己’都不喜欢的人,凭什么要求别人喜欢她呢?
那接下来,怎么办?
听天由命?
兰深鹿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不知不觉又进入了睡眠,迷迷糊糊间,又接到了黄瑞的电话。
她决定赴约,她有些话想跟黄瑞说清楚。
两人找了家面馆坐下,黄瑞自作主张点了两大碗刀削面。
黄瑞被人揍的惨不忍睹,鼻青脸肿。
“嘶,好疼,你轻点啊~!”
兰深鹿戳戳,挺好的:“跟谁打架了,怎么被打的这么惨?”
黄瑞埋着头狠狠吸了一大口面,抬头看了她两眼,呲了呲牙,“还不是因为昨晚犯事了,把你睡了。”
兰深鹿顿悟,垂了垂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跟徐海?”
因为某大哥挂的意外,黄瑞接收一些地盘,场子等等一大堆事,整整忙了一天,滴水未进,他揉了揉太阳穴。
这时——
“黄瑞,你个杂碎!我操你妈!老子要杀了你!”
他瞪着布满血丝的眼,宛如发疯的野兽冲进来,拳头捏的嘎吱嘎吱响,强而有力的拳头狠狠袭来,直击他的脸,他嘴里吐了一口血沫,然后身上也未能幸免,拳拳狠毒,暴怒不己,理智全无,看起来杀气四溢……
这事黄瑞也没有想糊弄兰深鹿的想法,三言两语坦白交待了事情的经过,最后他悻悻然道:“你放心,这事是我理亏,所以我没还手,让他打了个痛快……”
看他狼吞虎咽吃的差不多了,兰深鹿凑近黄瑞,睫毛又长又卷,她问:“黄瑞,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他怎么记得以前有跟她说过他想泡她的?
黄瑞摸摸鼻头,也不娇情,直截了当的说:“当,当然了,老子只睡自己喜欢的女人。”
那意思显然就是喜欢了。
除了她年纪小了点儿,她哪里他都挺满意的。
兰深鹿孤身一人,他也只剩孤家寡人一个。
两只孤单的野兽在风里雨里相互舔舐,相互依偎,理所当然不是吗?
要是她能再给他生孩子就更完美了。
幸福生活好像也不是他以为的那么遥远啊。
他心想,两人真是天作之合,于是黄瑞难得勾了把唇,一把搂过她,捧着她的脸作势就要亲吻,兰深鹿用手挡住,脸上露出一个挺耐人寻味的笑。
“可是黄瑞,我不喜欢你,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
“你什么意思?”黄瑞坐不住了,这可跟他心里想的南辕北辙啊,他站起身,色一凛,“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兰深鹿淡道:“以后别再联系我了,我跟你,我想也没必要做朋友了。”
黄瑞解释道:“昨晚,老子,我,那个你,不是征的你同意了吗?你不能因为——”
“跟那个没有关系,只是我不喜欢你而己,就这么简单。黄瑞,再见。”
黄瑞这个人,自尊心从小就强,面对这样斩钉截铁的决绝,也撂下一句狠话:“给老子滚!老子也不想再看到你!”
夜,刮起了大风。
兰深鹿笼了笼外套,走进一家24小时药店。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你好,帮我拿盒金毓婷。”
“我要盒金毓婷。”
同样目标的男女声同时响起。
穿着白色大褂的老板熟悉的找到计生栏,马上走了回来,对着两人说:“就剩一盒金毓婷了,你们谁要??”
“我要。”
“我要。”
一对男女再次异口同声。
只是少年人高马大,腿长手也格外长,一下子就接过了老板手中捏着的那盒东西,正眼也没瞧少女一眼,正歪着身子往口袋里掏钱。
明明是她先进门的。
24小时药店可不是烂大街,离下一家距离还得走很远,兰深鹿见状赶紧夺过少年手中的药,利落的付了钱就往门口走去。
日,这么目中无人??
少年一把就把看起来年纪和她差不多大,脖颈上种着不少草莓的少女逮了回来,扬着拳头骂咧:“我日,你抢劫呢你?把药还给我!”
“放手!”
“不把药还给我,我才不会放,快点给我!”
将包装打开,兰深鹿微微一笑,颇有些挑衅的意味,在少年怔愣的视线里,将那颗米粒般大小的白色药片吞进了嘴里,咽了下去。
兰深鹿依旧是那淡淡笑,蛮欠扁的,“多大点事?盒子你还要吗?要的话你就拿去吧。现在的话,麻烦你高抬贵手哦,帅哥~。”
不知怎的,少年听到这少女说‘帅哥’两字,浑身怪怪的!
是鸡皮疙瘩吧,他想。
少年用手指了指兰深鹿,爆了句粗口,“我日~!”
然后气冲冲的往门口走去,不理会老板试探性的声音:“小伙子,没有金毓婷还有别的牌子啊,效果更好啊,你要不要啊?喂……”
这便是兰深鹿与封野的初次相遇。
少年直接走向路边一辆在夜晚也非常显眼骚包的蓝色兰博基尼,打开车门,坐进副驾座,胸膛正急促的上下起伏。
开动发动机,握着方向盘的另一个俊美少年正看左视镜起步,顺便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笑着问:“阿野,发生什么事了,瞧把你气的。”
被喊阿野的少年撇撇嘴:“遇到一经病女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