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笯揩去额上的汗水:“我管不住你了,余思,你大了。”
杨余思听着他大哥的话,眼泪壹下冒出来,他红着眼眶磕头:“大哥,我对不起你!”
杨行止疲惫地叹气:“你和云笯究竟怎麽回事。”
杨余思跪在地上,低声说着自己遇见沈云笯的所有经过,还有沈云笯结婚後他们偷情的所有。
杨行止面色平静地看着跪在脚边的弟弟,他都这麽大了,不再是抱着自己恸哭的幼弟了。
杨家有壹把刀,壹把江湖闻名的刀,从没人见过的刀。这把刀从南疆流入江南,壹路南行全是淋浸的鲜血,後来,这把刀进了杨家。
江南杨家,数代豪杰,江南武林魁首。杨适道本有壹把刀,已是江南第壹刀,可他还是收了这把南离而来的残刀,只因传闻此刀可入道。
温晏晏劝不住自己丈夫,她只能将两个孩子送走,陪在已经痴狂的丈夫身旁,等待壹场注定要来的祸事。
杨家被围剿时,等到沈渊赶到,已经全是断肢残垣。
杨行止抱着幼弟,他望着找到自己的沈渊:“沈伯父,我要报仇!”少年眼中全是无尽的火焰。
沈渊将两个孩子搂着,他摸着杨行止脑袋叹息:“行止啊。”
几年後,还是少年的杨行止杀了所有来杨家抢刀的人,整个江南武林风声鹤唳,全是他又杀了哪家,灭了哪门的消息。
可谁不赞壹声少年豪气,风风雨雨江湖飘摇全是弱肉强食。
杨行止带着杨余思跪在沈渊门下,沈渊问他:“你痛快吗?”
杨行止点头:“我痛快!”他却情痛苦。
沈渊将这把引起腥风血雨的残刀递给杨行止,刀很朴重,缺了刀尖。
杨行止接过刀磕头,带着幼弟回到了江南杨家。
林闻谨站在沈渊身後,他看着两个孩子长叹壹声,跟着飘然而去。
杨行止把刀埋在了父母墓前,带着还年幼的杨余思磕了头,从此不再练刀,杨家刀客至此绝迹。
杨行止淡出了江湖,壹心经营杨家,杨余思壹天天长大,他少时学刀,後来被杨行止教着练剑,杨二郎是不出世的天才,少年扬名,心思纯粹,壹心只会练剑,杨行止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会爱上自己嫂嫂。
杨行止扬手拍在杨余思肩上,他闭着眼咽下泪意:“余思,你走吧,云笯已经嫁给我了。”
杨余思抱着杨行止大腿,他仰头流泪:“哥,我不走,我爱云奴,我爱她!”
杨余思抱着杨行止手臂,他将脸贴在自己大哥手掌中:“哥,你将云奴让给我吧,哥,你再娶个嫂嫂,我壹定敬她爱她,你把云奴让给我吧,哥!”杨行止跪地恸哭:“哥,是我先遇见的云奴,是我先爱上她,云奴还怀着我的孩子,哥哥,你成全我们吧,哥!”
杨行止红着眼眶看着跪在自己脚边,如同幼童般哭泣的杨余思,当年父母离世,杨余思也是这样抱着自己手臂,哭得不能自己,他曾向还活着的母亲发誓,壹生爱护幼弟,不叫他受半点委屈。
杨行止仰头眨眼,他抽出被杨余思抱着的手臂,慢慢站起来,杨余思流泪跪着看他,杨行止扶着身旁的床柱,心痛如绞,犹如万箭穿心,他仰着头缓慢道:“你和云笯,好自为之吧。”转身向外走去。
:“待她好些。”杨行止站在门边转头缓慢道,开门跨步离去。
情爱伤人,希嘘而过,莫说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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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行止抱着人进到膳厅,杨余思一下站了起来,他看着抖成一团的沈云笯,面色难看地看向自己大哥。
杨行止离家几月,今日回来,桌上摆满了饭菜,都是为他洗尘,他却抱着自己哭的肝肠寸断的妻子踏了进来。
管家见势不对,赶紧将满屋伺候的下人带出去,寂静的厅堂只有沈云笯哭得要断气的声音。
杨行止将人抱在自己膝上,坐到席位上去,他抚着沈云笯后背,为她擦泪,端起香茶喂她。
沈云笯摆着头不喝,她低着头小声道:“我不喝。”
杨行止沉沉看着她,将香茶抵在嘴边,沈云笯闭着嘴,杨行止沉下脸,他捏着沈云笯下巴,抬手硬灌进去,沈云笯摆着头挣扎,被呛得咳嗽。
杨行止抽过锦帕擦干净沈云笯小脸,为她拍背顺气。
沈云笯不敢看站在一旁的杨余思,低着头哭得直抽气。
杨余思看着他们,他盯着杨行止喊道:“大哥。”
杨行止扫他一眼,将沈云笯搂着擦泪,头也不抬地说道:“你离开江南,去接蜀地的事物。”
杨余思站在桌边,咬牙道:“好,我要带着云奴去。”说着伸手要接沈云笯。
杨行止猛然一脚踹在他身上,爆喝道:“滚到蜀地去!”
杨余思站着生生受了这一脚,他倔强地看着杨行止,双眼发红:“哥。”杨余思喉结滚动,咽下泪意:“我和云奴两情相悦。”
杨行止暴怒,他抱着沈云笯猛地站起来,一把掀翻饭桌,寂静的屋内全是碗筷破碎的声音,实木的饭桌‘嘭’得砸在地上,声音沉得人心惊。
沈云笯吓得发抖,一个劲推杨行止,却被他死死抱着。
杨余思上前,去抢沈云笯:“大哥,我和云奴相约婚事,是命运作弄,她才会嫁给你。”杨余思脸色扭曲痛苦地喊他:“大哥!云奴本该是我的妻子!”
杨行止满含杀意地看向杨余思,凛然一掌打在杨余思肩上:“你畜生,嫂嫂都敢染指!”
沈云笯吓得尖叫,哭喊着扬手去打杨行止:“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