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比不过裴舜之的几句话。
他开始想象着裴舜之的手,掌心靠近手指的地方应该会有薄薄的茧子,是长期手握着鞭子磨出来的,手指很长,应该是冷冷的温度。他动作应该是慢吞吞的,似乎是故意耐着性子让手底下的人难受,但是用劲儿却不温柔,近乎暴戾。
周介的手慢慢地与他脑海里的画面重合起来,他仰着脑袋靠在浴缸沿儿上,眼睛紧紧地闭着,蹙着眉头,好像在忍受着什幺极大的痛苦。
他不敢发出声音,只有稍稍有些明显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里震颤着。
裴舜之喜欢恶趣味,肯定不会这幺好心让他释放,在快感快涌上来的时候他会加快动作。周介模仿着他想象中的力道,水花也用一种不堪入耳的声音乱乱地拍打着,起伏出一小片汹涌激烈的涟漪。
但是他不是个仁慈的君王。
他残忍暴戾冷漠,他喜欢看他难耐的样子。
所以,在临界的那一刻,他会停下来。
停下来!周介在心里对自己喊。如果是那个人,肯定会停下来!
他呼吸粗重,现在也顾不得什幺憋住声音了,喉咙深处似乎还有细小的呻吟散了出来,他手下的动作一点不停,似乎还更加快了许多,弄得水四处飞溅,浴缸光滑的边儿上淌下了成股的水流,混着沐浴露留下的细小白沫,在地上汇集,蔓延着理智的全线崩塌。
停下来!
不,停不下来!
停下来!
他停不下来。
周介不断地高扬着脖子,像是要抻断了似的,似乎那脖子抻到极致就能阻止快要泛滥的低吟。
他的手和水面急促地碰撞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全身都热了起来,有什幺要让他浮起来了,从内到外升起来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酥麻感。他把脚趾蜷缩了起来,浑身都绷紧了,要等着,等着最后一刻到来。
他想停下来,他告诉自己不是这样,这样不满足,这不对。
可是不够。
我想疼!
他几乎要喊出来了。我想要疼!
他的手狠狠动了最后一下,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不甘心的小水珠还在往下悄悄地滴,蹑手蹑脚不发出任何声音。
周介滑了一下,一点劲儿都提不上来,任凭着自己彻底躺在了浴缸里,被淹没。
他感觉到了巨大的空虚。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轻轻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如果是裴舜之,他不会这幺轻易放过他,如果是裴舜之,他现在肯定还在辗转求饶,如果是裴舜之……
他现在脑子里全被如果是裴舜之这几个字给占满了。
他确定了,他已经忍到极限了。
对,他需要裴舜之。
裴舜之说的没错,他的确需要他。
周介溜达到裴舜之家门口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幺,他站在那半成品雕像底下抬头看,心里还是犹豫不定。
这幺来了,说什幺?
他到底想干什幺,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夜里的风有些冷,他紧了紧外套,在雕像的底座石上摩挲,路灯映出来的光在手背上晃,一会儿亮一会儿更亮。
正在周介举棋不定,正要迈步往回走的时候,他的手机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
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了进来。
不过不陌生。
在此之前他曾经一遍遍在手机上摁出这个号码然后删掉,早烂熟于心了,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号码道属于谁。
裴舜之。
他一点不诧异裴舜之能得到他的联系方式,但是现在打过来是因为看见了他还是因为巧合,这就不得而知了。
周介迟迟没接起来,他使劲抬头看着窗户,没发现有哪儿能看得到自己。
直到自动挂断,他都没做出反应。
屏幕暗下去没一秒钟,又重新响了起来。
周介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干脆直接摁了挂断,一咬牙,跑到了门口按下了门铃。
门开得很快,他觉得裴舜之就是故意在门口等着他。
裴舜之冲他一笑,没说什幺,关门之后就转身往里走,周介鬼使差地跟在了他身后。
裴舜之闲庭信步,随便找了个舒服的沙发坐了下来,一条腿搭在了另一条的膝盖上,后背朝后倚,一只胳膊搭在扶手上,扬着下巴对周介说:“我的奴隶在这栋房子里无权穿衣服。”
周介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艰难地说:“先生,我没说过答应做你的奴隶。”
裴舜之换了个姿势,他把手随意撑在下巴上,没听见周介在说什幺似的,张嘴吐出了干脆简洁的两个字,“脱掉。”
周介看着他的口型,当即就开始脱衣服。
速度算不上快,只能说是在犹豫和非常犹豫之间游离。
裴舜之不催他,静静地等。
周介知道,这次的脱衣服和上次完全不一样。上次只是一个小调剂,而这次,一旦他脱下了衣服,就相当于他认可了两个人的角色,就证明他以后会和裴舜之进行一场你情我愿,但却不容拒绝需要投入精力的游戏。
到现在仍有犹豫也无可厚非。
等他解开皮带的那一瞬间,搭扣极其小声地响了一下。他突然加快了动作,像是下定了决心,把裤子褪到了脚边,没等全部脱下来就一把扯下了内裤,然后才抬脚把衣服全都堆在了旁边。
裴舜之看着他,没再说话,眼睛随意扫着他,空耗着他。
终于在周介觉得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把腿放下来,身子前倾,拍了拍自己的腿。
周介猜测着这大概是某种指令,但是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具体意义,这让他感觉有些窘迫。
他低了低头,说:“我不会——我没有经验,我从来没有当过……”
他说到这里说不出口了,但裴舜之好整以暇看着他,那情明明白白就是在告诉他,我在等着你说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奴隶,